“她不是那种女人。我找人调查过,也算过。”阿萍微笑着俯身摸摸小狗的脑袋,说:“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那个女人很有文化,她讲道理他是听的。他现在也不会对身体胡来了。他把许多场子都交给我和家豪管了。他以前怎么都放不下,把自己累得够呛。”
“那可不,他现在心思都在那个女的身上,哪能满场跑。哎姐,她要是生了男孩怎么办?”惠珍对着空中喷出一嘬瓜子壳,说:“到时候家豪还是得靠后站。你觉得她能允许家豪天天跟着龙哥身边吗?我怕龙哥什么时候会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
惠珍害怕的是,有了哥哥的破戒示范,弟弟谭啸虎心思也要跟着活络起来,效而仿之。她可不是阿萍,忍不了这个气,在这种无欲无求之地一天也呆不下去。
“生了男孩,到时候就该写到族谱里,认祖归宗嘛。”阿萍微笑着说。这件事她做的没问题,这已经是她反复计算无数次能得出的最好方案。她自觉退让,反而更主动。以她对谭啸龙的了解,他看在自己的一片苦心上,肯定会对她和她的家人有更多的良心。谭啸龙从一开始就是个重情义的人,她没什么好抱怨的。唯一让阿萍心生我执的是,她命中该有的一个孩子的名额被那个女人占用了。“你能生早点生吧。”
惠珍“嗯嗯”两声,点着头,心里叫苦,谭啸虎那个猪头让她二十岁前就打了三次了。那会儿光听谭啸虎眼泪汪汪地说:“等咱们有钱了再养,现在拿什么养啊。”
她就信了他的鬼话。后来他有了点钱,又让她开了几个店,她兴奋地很,自己也不想马上要孩子。一晃到现在,他现在回家就会装死,她软磨硬泡榨出点东西,但是肚子也没了动静,不像年轻那会儿一碰就怀上。她也真是作孽啊。
“你们那个放生仪式下次什么时候?到时候叫我跟你们一起去。”惠珍拍拍手,把小狗抱在怀里站起身,说:“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来了,也是姐你替谭家修来的福。”
阿萍听了,欣慰地笑了。她听到钟声敲了两下,对慧珍说:“一会儿就到药石的时间了,你吃了晚餐再走吧。这里的斋饭不错的。”
惠珍连称自己还有事,拒绝了这个寺庙高级阿萍的挽留。她本以为阿萍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还想来听听她隐居蛰伏一个月来的心得和教训,隐秘的仇恨和复仇计划。可原来,阿萍就只是个贤良淑德的缩头乌龟啊!
阿萍送惠珍到门外,忽然说:“我现在觉得,你和啸虎这样一辈子吵吵闹闹的也挺好。你看我和你哥,客客气气的,相敬如宾,互不打扰。现在当真过成了客了。”
出了寺庙的大门,惠珍把狗放下地,一边牵着狗绳往前走,一边说:“你今天倒是乖的很,不叫一声,怎么了,这里阴气重得你都怕了?”
小狗呜咽着叫了一声。
楼越回到承办婚礼和住宿的酒店,进了自己和谭啸龙的豪华婚礼套房,发现谭啸龙还在洒满花瓣的大床上呼呼大睡。昨晚他回来就沉沉睡去,而她也卸妆了倒头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睡了。谭啸龙在婚礼当天精心打造的发型被揉搓得乱七八糟,她凑近看他,他的呼吸里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她立刻条件反射地想要做呕,这大概是孕期反应。她昨晚还跟这个男人手拉手,四目相对,深情款款,感动到了全场的人。至少她感觉是这样的。她陶醉地觉得,从信息传播层面上,这个婚礼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让人们知道她这个二婚不仅嫁的“好”,还嫁得很真诚。
谭啸龙正在梦里翱翔。他看见自己和楼越在碧海晴天之间追逐嬉戏,风吹着她洁白的羽翼,露出一层绒毛,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嘿嘿嘿嘿嘿,”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做一只鸟怎么也这么好看。”
听到谭啸龙忽然发出一阵吓人的笑声,楼越本来想继续睡一会儿,这下再也睡不着了。现在可不是她舒舒服服躺下无所事事的时候。她要做这事,就必须努力推进每一步,提前明白每一步该怎么走,争分夺秒地找对人学习打听才有可能能实现。就算段楠愿意参与,就算谭啸龙无条件来帮助她,事情并不会就会变得易如反掌。
很显然,无论是段楠还是谭啸龙,都没觉得她要做的事情是值得严肃对待的,楼越想,他们只是一个在敷衍,一个在包容。她也不算惊讶。这段时间她经常在集团公司晃悠,一边分析员工资料和问卷反馈,研究针对性的课程;一边找机会和谭啸虎非正式探讨一些诸如融资准备、投资人约谈的细节,而谭啸虎虽然答应得挺好,但目前只给她推荐了一个刚成立了自己的咨询公司的麦肯锡前咨询顾问peter。她拿了名片,高兴地准备离开时,谭啸虎对她说:“我告诉他,你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