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继续道,“当初选择她联姻,确实有拉拢的意思,但一直没看到两人有什么感情进展,后来又失联了大半年,如今两人似乎又好上了。
你前前后后调查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理清他们现在真正的关系了吗?”
秦德扬语气始终不疾不余,“凡事不能单凭感情作判断。”
老爷子轻笑一声,“阿宴迟早要接手公司诸多产业,若是这段联姻没有感情,便也没有意义,我也不会强求。若他的心上人真的会因为感情牵绊、担心阿宴事业而选择忍气吞声,我倒还真的不满意。”
他一开始挑选沈满知的原因除了那件事外,就是看重了她身上厚积薄的韧劲,与她母亲七分像。
看来现在对沈满知还是满意的。
秦德扬适时接话,“那您现在是,不再打算拆散他们了?”
老爷子声调扬了一声,“只是常用的公关手段罢了,怎么算得上是拆散!”
秦德扬挑眉,不置可否。
老爷子又半眯着眼沉思半响,“我只是有些担心,时隔二十多年的那件事,或许终究有一天还是会被她查到。”
秦德扬语气松散,长腿微微伸直,“归根结底,是您太上心了。这件事本就不复杂,是您主动承担下来,他们仰仗着您,又想把您栓在一条船上,水亦载舟亦能覆舟,贪婪成性,没必要惯着。”
老爷子蓦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愧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继承人。
“那就找个契机,把金钗给沈家吧。”
秦德扬起身,“好。”
庭院灯光昏暗微弱,秦德扬快要离开庭院时回头看了一眼,“耶叔,院子里有没有监控?”
耶叔顺着他的视线往昏暗角落的富贵树看去,“没有,客厅倒是有一处。”
秦德扬收回视线,接过耶叔手中的伞沿着台阶而下了。
他不了解沈满知。
这是个想离开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走掉的人。
秦宴风深谙之道。
所以从客厅离开时,他冷静地围着庭院岩壁走了一圈。
直到在几乎没有一丝光亮的富贵树后面,打着手电看到了岩壁墙头防盗刺笼上,挂着一缕被撕破的白色绸缎。秦宴风记得沈满知穿的是高跟鞋。
深夜,细雨绵绵清灵入耳,溅落在石板路上激起更大的水花。
黑色suV停在某个街巷里,沈满知踩着一双拖鞋下车,地上滩积的雨水溅起打湿脚踝,灰色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她手里提着一双高跟鞋,另一只手稍稍提着及小腿的长裙,晃悠着走到路边的垃圾桶边,伸手一扬。
“伞,祖宗!”
白虎降下车窗喊她。
沈满知没转身,随意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背着他摆了摆了手,晃进了设施陈旧覆满张贴纸的居民楼里。
声音嘈杂烟雾缭绕的网吧里,老板正翘着腿嗑瓜子,瞧也没瞧吧台前面的人,“三块一小时,两块起扣。”
硬币与玻璃桌面相触的清脆响声引得他抬眸看了眼。
被雨淋得半湿不湿的长美人。
他看了眼桌上的三枚硬币,站起身来给她拿机子的账号密码,“玩得愉快。”
沈满知找了台空机子,将外套搭在靠背上坐下,打开一个网页版小游戏。
旁边的高中生时不时往她电脑上瞅一眼。
红火人再一次死在岩浆里,她随意地往电竞椅上靠去,微微偏头,“需要我明天去找你班主任聊聊吗?”
高中生立马从她电脑上移开视线,震惊地看着她。
沈满知收回视线,操作着小人继续,语气松散,“玩你的吧。”
高中生一边战战兢兢,一边行云流水地操作着鼠标键盘,再没有看过来一眼。
沈满知打开了多个窗口,惯例调用虚拟Ip隐藏身份进入了内网系统。
贺兰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