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总喜欢上顶楼,是因为顶楼能看到她的车子?,早一点确定妈妈回来?,他就能早高兴一点。
可是……他现在?已经?并不期待牧元蔓了。
牧引风说:“好。”
护工过来?要给牧引风换衣服的时候,牧元蔓出去了。
护工给他换好了衣服,掀开被子?要换裤子?的时候,牧引风拒绝:“我自己可以。”
护工暂时去卫生间,牧引风换上了裤子?,没有理?会崩裂的伤口,直接套上了。
他难以抑制地发着抖。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他知道,等会他就要见到霍玉兰了。
她……她这?些天?都?去哪里?了?
牧引风只要一想到她不知道被自己的母亲逼着躲在?哪里?,就觉得鼻腔酸涩。
牧引风扬了扬下巴,强忍酸涩,牧元蔓很快推门又进?来?了。
他在?换好的裤子?上面搭了一条深色的毯子?。
牧引风被推到了用餐区去吃东西。
牧引风的脑子?里?乱得要命,连粥入口好像都?是苦的。
牧元蔓就坐在?他身边,小声劝说着他慢点吃,多吃一点。
她的神态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牧引风小时候做梦都?希望自己的妈妈能像其他人的妈妈一样温柔。
可是现在?的牧引风看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牧引风匆匆喝了一碗粥,被牧元蔓推到了三楼顶楼的阳台上去吹风。
已经?是深夜了,半夜两点多。
但是整个医院vip病房灯火通明。
加上路灯,把前面的小院子?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霍玉兰打车后,直接下车冲到仁术医院,按照导台的指示找到了后面的vip楼的方向,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夜里?三点半。
彼时牧引风因为那碗加了“料”的粥,已经?真正地发病了。
他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抗拒着身边的黑影。
耳边的幻听是从没有过的强烈,他像是被拽入深海的人,胸腔急促地起?伏着,口鼻大张,却无法呼吸。
他冷汗如瀑,嘴里?喃喃道:“走开,走开!”
“我没有……我不会……”
他陷在?了最深,最恐怖的噩梦之中。
这?梦境的最开始,是曾经?那场惨烈的车祸,祈求着他要去死?的人。
但是最后,那张男人的脸,开始如同蜡烛燃烧一样,变化扭曲,最终变成霍玉兰的脸。
牧引风恍然间看到,她祈求着他,让她死?。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