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昨晚记得多少事”,蓝箭头指向林三酒,红箭头指向人偶师。
本来还在隐瞒之事中挑挑拣拣的林三酒一怔,下意识地略过两个感染之吻,答道:“记得我在卧室中不知为何酒醒了,但意识还很模糊……后来去洗澡时共济失调,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然后就不记得了……”
听到男人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林三酒忽然意识到,如果只有两个吻惹怒了他的话,自己在开头便道过歉了,他也没说什么。莫非自己还做过更离谱的事,又因为醉酒而遗忘了?
有什么事能比两个感染之吻更离谱的?想到这儿她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男人的身前,微微弯下腰,谨小慎微地试探道:“在摔倒之后,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荒唐事?醉后真的不记得了,对不起呀,以后我再也不喝那么烈的酒了……”
人偶师闻言抬起眼皮,浓重乖戾的紫色眼影闪烁着危险的暗光,他似笑非笑地道:“做了什么?坐在我的腿上。”
阴柔的嗓音落下,林三酒的脑内炸开了锅——她就连安慰人偶师,都只敢握住手臂,醉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往腿上坐?
“我闻到烤脑花的味道了。”人偶师喝了口酒,轻松闲适,“加调味料了吗?猪脑子是要拌海椒末、花椒粉去去味的,就算短斤缺两的也可以喂丧尸吧。”
过于震撼的消息,令林三酒的脑内一片空白,连对方的冷嘲热讽都听不进去了。她俯瞰坐于沙发中的人偶师,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下如果她想吻他,是不可能指望对方仰首配合的,那么就只有坐在腿上,减小身高差,才能……
那样的画面,光是在脑内联想,都令她像喝多了似的两颊发烫……
那双长腿被黑色的皮革包裹着,泛起一线长长的、暗哑的光,牵动了她的视线,在笔直修长的线条上流连。
如果说昨晚的两个吻是在对方的默许下才能进行的,那么动作幅度更大的坐腿岂非也是……?毕竟醉后的她笨拙得甚至能跌倒在浴缸里,又怎么可能强行触碰一位顶级的进化者?
所以她睡醒也只是宿醉,身上没有任何淤青,因为对方并未计较她的冒犯。
这是否意味着……他默许了她的触碰,甚至是亲密接触……?
如果那双长腿此刻是交叠的,翘着二郎腿,那她是不会有遐想的。但点明了她做过什么,还保持双腿并拢的坐姿,会让她产生这是一种暗示的错觉……真的是错觉吗?或许那句“坐在我的腿上”本身就是表达命令的祈使句?
林三酒烤了一顿脑花,最终决定趁着思维过热,什么都别多想,跟着本能行事。
她走上前去,在几乎能碰到对方膝盖的位置停下。她想起大伙儿一起躲在工具间时,他像只长腿蜘蛛般憋屈地舒展不开胳膊腿,整个人阴沉郁怒一点就着,每磕碰到一次膝盖,她就必然会挨一句骂。
林三酒怔怔地抬起右腿,在对方的膝盖上轻巧地蹭了一下。
人偶师眯起眼,摇晃着杯中的威士忌,阴鸷低柔地道:“那时我警告了你,继续下去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近乎平静的语调,透出不同寻常的危险感。
林三酒却像个赌徒,在这一刻选择了铤而走险——先开一局,事后再面对代价,万一赢了岂非以小博大?输了的话……今早醒来也没怎样!
感受着沉沉的压迫感,她觉得自己对危险的直觉似乎被麻痹了,竟不出现唤醒她,这大概就是色令智昏吧?
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跨坐在那双被黑色皮革紧裹的长腿上,但谨慎地选择了靠近膝盖的位置,尽可能给对方留下空间,随后问道:“我酒后做了什么?像这样……?”
她用装傻充愣为双方留出一点缓冲的余地,人偶师却冷笑一声,一抬右腿,猝然将她向前掀去。
林三酒顺着那条长腿向前滑落,当她撞上对方的腿龘根时,蜜色的肌肤泛起了明显的红晕——这是性龘暗示吗?来自于人偶师?
“像这样。”人偶师言简意赅地说完,放下喝空了的酒杯,靠在沙发上,于身前交叠双手,仿佛入席后等待戏剧开幕。
林三酒心如鹿撞,耳鼓里的血流声汇成勇气,令她前倾上身……
当她宿醉醒来想起人偶师默许了她的两个吻时,便觉得只想着感染的自己糟蹋了对方的心意。比道歉更重要的是,如今有了弥补的机会,她希望能令几乎未亲近过任何人的人偶师,体会到充满情感流动的亲密接触,而非醉后的胡来。
她抛开了对方所说的事后要付出代价,在呼吸相闻的距离下,享受着扑鼻而来的冷香,轻声却坚定地告白:“我喜欢你……”
这是她想吻他的唯一理由。
仪式感达成圆满后,她心如擂鼓,甚至没敢去看人偶师的神情,便直接凑上前去亲昵地蹭了一下对方的鼻尖,未见抵触,才屏息蹭过鼻翼,双唇顺势落在了那浅色的薄唇之上……
在这一刻,林三酒忽然意识到,她带着酒来拜访人偶师,是为了昨晚的荒唐致歉,但潜意识中,未尝不是想重温旧梦……
这就是性吸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