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所有人见到时煜大晚上突然都很意外。事先没接到任何通知。时总也没说他今晚要过来。最重要是……林小姐她已经从这里搬走了呀。时总这时候过来干什么?张妈带着公寓里的佣人,看到时煜的时候都先是一愣,然后欲言又止、止又言欲。可还没等张妈想好该怎么跟时总说,林小姐已经搬走了。就看到西装革履、看起来是特意打扮过的男人,已经迈步往楼上去。“时总……”张妈来不及喊,男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李俊来晚一步,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遭了。待会儿l小少爷上去发现林小姐不在,他们都要遭殃。一楼,时煜站在主卧门前,停下刚才下意识加快的步伐,稍稍平稳了呼吸,重新戴上冷漠的假面,才理了理领带,从容不迫地推开房门走进去。那条价值上亿的祖母绿项链,已经被他握在指间把玩。就等着进入卧室后,面对女人迎面扔来泄愤的抱枕,或者是拉起被子蒙住脑袋不理他撒气的时候,再拿出来哄人。可卧室门推开,看到的不是想象中林窈穿着真丝晨袍,晃着腿,躺在贵妃椅上刷剧的画面。也不是她靠在床上,一遍敷着面膜,一边护理身体的场景。卧室里黑漆漆的,大床上空无一人。除了从远处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景,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时煜心里空了一大半。那一瞬间,有什么不安的感觉在蔓延。但他没有立刻就朝最坏的方向想,毕竟林窈那么娇气、又爱钱、吃不了苦,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父母双亡、穷得连饭都差点吃不起的少年。他有很多钱,她没道理离开他。时煜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慌,大步流星往浴室去。浴室里……没人。露台上也没有。衣帽间也没有。他又折返回浴室,按开灯光。灯光刺目,但浴室里那张大洗手台上,原本有一半都摆放着女生的各种瓶瓶罐罐,现在却是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显得更加刺眼。心跳在加速,越来越快。血液也跟着逆流。七年前,得知她远走他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窒息感,再度袭来。时煜快步往外,走到衣帽间。看到那挂了满当当的、蓝色的奢侈品华服,依旧还在衣帽间里时,几乎失速的心跳,才突然得到一瞬间的安稳。还好,她的衣服都还在这里,一件没少。那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终于平静了几分。是他疑神疑鬼、太过紧张、想多了。可能就是跟他置气,躲在哪间客房了。时煜松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出去找人,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放行李箱的隔间少了两个箱子。呼吸骤停。她那两个颜色夸张的、搬来第一天就让他记忆深刻的芭比粉的箱子,不在了。那么空,那么明显的,就在柜子的那个角落里放着的芭比粉的箱子,现在空落落的。像是意识到什么。时煜重新步入衣帽间。他让人准备的那些蓝色的高奢礼服和成衣,一件没少。但她刷他卡买的其他颜色的礼服,全都不见。他指尖微微颤抖,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原先躺在里面的那些拍卖级的珠宝,依旧在里面。但上一次,她发信息问他好看吗,带了满手的廉价品牌珠宝,却一件都没有了。林窈离开了。带走了所有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这点,时煜胸腔剧烈压缩。他买给她的,她甚至连看都看不上。就那么讨厌他么?讨厌到……把他买的任何一样东西带走都不愿意。就像七年前一样,突然间从他的生命里消失,说走就走,毫无预兆。这一次,她又要躲到哪去?又要躲多久?又要彻底消失几年才肯再出现!一想到林窈又要再次逃跑不见,时煜的大脑几乎要痛到爆炸。太阳穴被神经牵扯着抽痛,一下一下,胸腔里的氧气正被疯狂挤压。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拽住,拽得泣血生疼。他胸闷到不能正常呼吸,握住手机,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胸腔里那亟待爆炸的情绪,拨通林窈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永远没有回应。微信发过去,才发现他早已被拉黑。呵……自以为是的信号不好,自以为是的等她低头找他。原来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有多少钱,也没有兴趣为了钱留在他身边。她可以连招呼都不打,打包好所有行李,一声不响离开。林窈……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出现后,给了他希望,又重演七年前毫不在意扔下他逃跑的那一幕。“李俊……”是黯哑低沉的嘶吼,是夹杂着隐忍愤怒情绪的阴鸷。这一次,林又又,你最好真的逃远点。祈求别让他太快抓到。“去机场。”公寓大乱。…………事情发展得过快,时煜自己发现了林窈离开的所有线索。李俊终于不用再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向时煜汇报林小姐已经搬走的事实。但不用考虑的结果,就是在去机场的车上,他被时煜周身无形散发出的寒凉冷气给冻得要死。李俊甚至,要不是小少爷现在忙着找人必须带着他,他大概会被小少爷从机场高速上一脚踹下车。“查航空公司那里,林窈最近的购票记录。”“还有出入境,找关系查她的出入境记录。”“国那边,之前的直播公司、她的房东都要联系,打听她的下落。”“还有之前在国外的那些朋友、邻居……”激怒的情绪,让男人即使极力告诫自己这时候必须保持冷静,但扣着那条祖母绿项链的五指,依旧在轻微颤抖。时煜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足够冷静,才能尽快找到她。他一定要将那个胆敢逃跑的坏女人揪出来。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再也不敢逃离。可克制冷漠的下令,也难以抑制内心可能会失去她、再也找不到她的恐惧和愤怒。黑色的劳斯莱斯在机场高速上飞驰。前后跟着的数量悍马,像在无形中开道。车上气氛压抑、冰冷、窒息。李俊额角都是渗透的冷汗,从刚才时煜向他问了几个关于林窈离开的问题后,便不再跟他说话。他只能机械地按着手机,打着电话、发着信息联络各方势力,关键时刻,时家的招牌无比好用,每一方都承诺会立刻查询。可是这时,李俊忽然发现一个华点。“小……小少爷,您怎么能那么肯定,林小姐一定……一定就是出国了呢?万一,她根本没有离开国内。”当局者迷。有的人因为惯性使然,看到林窈的东西全都不在,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是她又逃出国了。是上一次被抛下的恐慌。是七年前再也见不到她,留下的巨大阴影。车里的空气瞬间安静。时煜脸色阴翳,漆黑的眼正一动不动,看着李俊。他眸光深邃暗沉,似在思索。半晌后,就在李俊后悔自己干嘛这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听到时煜低哑的声音。“查国内酒店和所有租房中介的信息。”tt是互联网大数据公司,而时家早年就已经涉猎各种酒店业和房地产行业,要查这些数据并不难。没过一会儿l,还真被他们查到了。李俊看着手机上接收来的信息,惊喜道:“查到了,原来林小姐还在京市,就住在时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黑色劳斯莱斯,在机场高速下一个出闸口转向。…………深更露重。十一月的京市,半夜三点的气温低于零下。时煜带着一身的冰冷寒意,刷开了酒店套房的门卡。男人比墨色还更浓重漆黑的眼底,翻涌的阴翳戾气几乎将他的理智完全吞噬。他推门而入,迈开步履,只想立刻抓到林窈那个始作俑者。然后,让她哭到只能在床上接连不断的啜泣。让她的小脸挂满泪痕,被迫趴服在枕头里,像鸵鸟一样的一边压抑不让自己溢出欢愉的哭腔,一边可怜兮兮求他轻点。他甚至卑劣的考虑,应该找个时间去把结扎手术恢复了。如果她怀了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即使她不爱他。她会爱那个孩子吗?哪怕只有1的爱,是不是也足够了。被林窈再次抛弃、毫不犹豫放弃的时候,那道七年前他以为早已愈合的旧伤口,再次被揭开。才发现那处伤口不但没有愈合,还早已溃烂化脓,只有她才是解药。他要造金屋将她锁住,要用金丝做的囚笼将她困住。要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再也不能高飞。要问问她,林窈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他要让她也尝尝他的痛……让她也……彻骨的痛和疯狂生长的恨意,在男人带着满腔的怒意不甘推开卧室门,看到大床上那张无知无觉、恬静乖巧的睡颜时,乍然消失。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当头一棒。看到床上裹着被子,睡姿算不上特别好,但看起来却睡得十分香甜的女孩。时煜那颗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和满腔的愤怒仇恨,都被另外一种心疼和珍惜的情感填满。他怎么可能让林窈也感受到痛。怎么舍得,让他的又又跟他一块儿l疼。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台灯。淡黄色的灯光,照在她恬静的睡颜上,让女人原本精致的面孔,多了些许平常少有的娇憨乖软。像回到了小时候。她都是那样勾着他的手,喊他时煜哥哥。会跟在他身后,像小狗一样,生怕自己落单,紧紧地牵着他的衣服一角。哪像现在,只会气得他肝疼。时煜不知不觉,一步步走到了床边,浑身的冰寒都被温暖的灯光融化。他半跪下来,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探入温热的被窝,一点点摩挲上她软腻的腰肢…………林窈是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唤醒的。浑身的血液好像都顺着那种奇秒的感觉,汇聚到了身体的某处。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先是感觉到自己好像并不是睡在昨晚入睡时的位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发现她正横躺在床上,而两条月退正被人高高地架了起来。腰间盖着被子,被子下有奇怪的感觉一波一波的涌上来。等等……这种感觉是……林窈身体软到使不上劲儿l,撑着上半身要坐起来,刚撑起一点,就看到被子下埋着的,男人乌黑的发顶。林窈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做梦?也不至于要做这么刺激、这么敢想的梦吧。居然会梦到时煜正在给她……服务?林窈:“嗯……”感觉突然变得过分强烈,她撑着身子,没忍住地下意识伸手,拽住了男人黑邃的短发。比前阵子长了一些的发,拽在她的手心里触感软软的,发质柔顺丝滑。随着她这一拽,埋首在她月退间的男人,抬起头。时煜那张过分优越好看的,犹如神祇的脸完全展露出来。少了几分清冷克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慵懒色气。是往常陷入情谷欠后,最勾她的样子。而往下一点,他流畅锐利的的下颌线,还埋在她的月退间。她的脚趾,正羞耻的蜷缩着,踩在他平直宽阔的肩头。不是做梦。这真的是时煜……本人……大脑彻底供血不足了。“吵醒你了?”燥哑难耐的声音,带着一些颗粒感的音质,像有人正用羽毛扫过她的小腹。说话间,大掌还掌在她的臋上。可他怎么能用这样性感沙哑的声音,说出这样悉数平常的话。什么叫吵醒她了?他这样做,怎么可能不吵醒她。“你起开,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谁给你开门进来的……”唔嗯——后来没说完的话,被下一波更舒服的感觉吞噬。林窈咬着唇,本来就供血不足的脑子,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脚尖蜷缩又绷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服务过,只觉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时煜他是不是疯了!他们的合约不是终止了吗?!他莫名其妙跑到她住的酒店来,大半夜出现在她房间,居然就只是为了给她做这种事!!!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可是,呜……可是真的好舒服。舒服到林窈头皮发麻,连违心地抬脚踹开他,做做样子都不想要。不然,先躺平享受好了……许久后。当林窈在时煜的服务下,舒服到浑身上下再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弓起腰肢,双月退打颤,轻轻地喘息。她感觉到男人在她大月退内侧,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低沉沙哑的声音。“合约继续,好不好。”就算不爱他,只要留在他身边也好。哪怕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主雇关系就主雇关系,他再也不会介意。至少,别想着离开他。“不好。”林窈抓起旁边的枕头,砸向时煜那张过分帅气完美的脸。她还在喘,甚至刚刚撑起来点,身体就止不住地抖。是舒服成这样的。女人漂亮小巧的脚趾,蹬上男人似被刀斧雕凿过的棱角分明的侧脸。她想把人踹开。但腿太抖了,使不上劲儿l。“那天让我滚的人是你。”“我说了,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她话说一半,堵了一下。因为发现,时煜现在几乎算是半跪在她床边了。“不对,跪也不行,合约已经终止,就不可能再继续。你有没有商业信誉,亏你还做生意……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别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说话间,突然感觉脖子上好像有点凉,她一低头,看到了胸前那一抹绿。是清澈明亮、晶莹通透而且硕大的一块绿。即使林窈并不算太懂珠宝,也能看出这条项链上镶嵌的祖母绿宝石,质地堪称完美。林窈愣了愣:“这是……?”她指了指,脖子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这样的项链。时煜:“是道歉的礼物。”男人声音沙哑,为自己狭隘的在意道歉。“你说的对,合约终止后,就不可能再继续。”时煜握住她踩在他脸侧的脚心,指尖轻轻地捏了捏,摩挲爱抚。“不如重新签约,这次改成两个亿,好不好?”林窈:“嘶……什么?”两个亿……糟糕,她被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