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满是疑惑,余光扫过守卫放下车帘的手——车里确实除了箱笼,没有别的。
那么,降香人呢?
这这这这么大个大活人,藏到哪里去了?
可守卫站在面前,他也不敢围着车仔细找。
只得心惊胆战地驾着马车,驶出了淇州城。
当城门渐远,从一个小点渐渐变得看不见,路边的农舍也愈渐稀疏,冯文邈终于听见降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冯郎君,请停一下车。”
她从车底跳了出来——她一路上都攀援在车厢底下,逃过了守卫的眼睛。
站定,她又打开一只箱笼,将孩子也取出来。
谢曜依旧一声没哭。
见着母亲,神情竟十分兴奋,又对着她无声地比了个口型:我厉害吧!
降香拍拍他的头:“好了,可以说话了。”
“要小声吗?”谢曜用气音问。
“不用。”
“啊啊啊——太好玩了!”谢曜大喊道。
这使降香有些不知所措。
他偷听了那么多事,当真不担心父母的关系?
“金娘子,之后是要随我去卢阳吗?”冯文邈问。
他强自忍下了心中的震惊,也打断了降香的思绪。
“……是的。”降香有些难为情,“不知郎君可否加快脚程,我想过去借匹马,快马往神京去。”
冯文邈:“往神京?我车上套着的这匹马耐力足,脚程快,我解下来给你,你现在便可出发。”
降香:“那你怎么办?你车上的东西怎么办?”
冯文邈:“卢阳不远,我走回去,两日便到。车上的东西,不要也罢。”
降香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太麻烦你了。”
冯文邈又想到一个办法:“不如这样,我们先往神京方向走,我在最近的驿亭借马,你用我的马走。”
降香连声道谢:“太好了!这样再好不过!”
她要往神京去。
怀王与长公主相争,究竟谁输谁赢,她要亲眼见证。
谢承思活着,她该尽护卫之责。
谢承思死了,她要为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