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香末燃去一多半,蒋神医也施针结束了。
降香悠悠醒转。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谢承思放大的脸。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猛地向后缩去,蜷起身子抱住了自己。
眼睛紧紧闭上,又一下睁开,重复了好几次。
原本平整展开,搭在她身上的锦被,被拉扯得皱了起来,又被她一脚蹬开,胡乱地堆在一边。
她害怕他。
两次都没答上他的问题。
却受了两次折磨。
她不敢多期待了,但畏惧始终萦绕心中。
谢承思见她醒了,挥挥手,无声地示意蒋神医离开。
蒋神医走前,看降香现在的样子,明显不太正常,不禁要提醒谢承思:“你得注意一点,她之后不能受刺激,人也要慢慢将养。药就别喝了。”
谢承思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此刻,降香需要独自面对谢承思了。
她往床里多缩了缩。
又觉得自己应该更有勇气一些。
前两次失败了,这次万一能成功呢?
她只能依靠他。
于是开口,说出她在黑暗里,默诵过千百遍的答案:“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我答对了吗?”
谢承思深深地看着她。
许久。
终于出声:“对了。”
降香如同死牢里数着日子,等待问斩的囚徒,突然得到了大赦天下的消息。
又像是刚被捕上岸的鱼,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脚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对了!对了!我可以出去了!对不对!”她激动地凑近谢承思身边,抓住他的双手摇晃。
谢承思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想出去?可以。”
“谢谢殿下!谢谢殿下!谢谢殿下!谢谢……”降香口中念念有词,踉跄着下床,跪在地上,不住地向着他磕头。
谢承思扯着她脚上的锁链,不紧不慢地将她扯得站了起来。
又一把将她推回床上:
“你若是敢不听话,私自与人联系,我不介意让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来自长公主府的叛徒,害我伤腿的罪魁祸首。你猜猜看,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还愿不愿意理你?”
低低柔柔,像是情人之间的絮语。
“不!不要!不要!”降香用力地摇头,尖声呐喊。头发摇得散乱,发丝全蒙在脸上。
脚上的锁链声似乎越来越大,像是呼啸的巨浪,盖住周遭所有的声音。
谢承思的话语远去了,她只能放声喊出来,才能不让自己也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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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休息,不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