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多月里,李厚儒也一直没回水镇,倒是从四太太那里打听到,李厚儒在上海忙生意。
一晃入冬了,水镇的绿意渐渐萧瑟,到处都是枯枝和落叶。
李宅里,大太太和四太太那里都在张罗换冬衣和厚被,只有阿婳的院子更加清冷,似乎与世隔绝。
“姑娘,入冬的木炭都被领完了。”冬梅一进院子就垂头丧气抱怨起来:“大太太那儿最多,剩下都被四太太的人领走了。”
“没事儿,往年我家也没有煤炭,还不是照样过冬。”
“姑娘,咱这院子是西晒,到了冬天就更阴冷。”
“到时候准备一些暖炉就好了。”阿婳安慰着冬梅。
“大太太那边在张罗着置办新冬衣,老裁缝他们都去了,要是老爷在就好了,也能给姑娘你置办一身。”
说到老裁缝,阿婳似乎想起来什么:“老裁缝一直给李家做衣服吗?”看書請到首發蛧詀:x&;&;o&;g&;o&;
“是呀,听那些嬷嬷说,老裁缝早些年就给大太太娘家,魏家做衣服的,后来大太太出嫁也让老裁缝来,老裁缝后来跟魏家还有咱们李家关系都好。”
“小裁缝是老裁缝的儿子吗?”
“那倒不是,听说是老裁缝的徒弟,小时候就跟着老裁缝出入各种大户人家,小裁缝在洋装方面造诣比他师傅强。”
阿婳想到了什么,说道:“对呀,小裁缝之前被大太太送到上海还上过学,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阿婳始终忘不掉小裁缝望着大小姐衣服的神情,就问道:“小裁缝跟大小姐年纪差不多吧。”
“比大小姐小个一两岁吧。”
“为什么大小姐成亲后,就没让小裁缝做了?”
“那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是去年大太太回水镇,被买来的。”
阿婳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二人关系不一般,“大小姐怎么成亲后都没回来过吗?”
冬梅摇摇头,“我从进着李宅就没见过,听说大小姐是嫁给上海华租界一个警长,平时都在上海那边生活。”
冬梅突然猛拍了一下脑袋:“啊呀,瞧我,都忘了说,咱们大少爷也要成亲了。”
大少爷是二太太的大儿子,今年岁,一直在上海生活,听说为人很风流,很花心。也正因为如此,二太太暂时留在上海管教大少爷,顺便把大少爷的婚事定下来。
阿婳不认识此人,自然是没啥兴趣,“啥时候呀?”
“黄阿嫂说,已经找人算日子了,说是下个月初叁。”
阿婳突然想到,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趁着李宅没啥人,可以偷去看看母亲和弟弟。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婳姑娘在吗?”
冬梅探出身子,回话:“老裁缝,你怎么来了?”
“老爷说让我给你家姑娘也做身新衣服,”
冬梅一下子兴奋了,“您老快进来。”
阿婳没想到小裁缝也来了,真是白天不能说人,说谁就遇到谁。
小裁缝依旧是眉目清淡,低着头,乖乖跟在师父后面。
“你跟姑娘讲讲款式。”老裁缝对着后面说道。
小裁缝得令上前,把一本画册翻开,停在其中一页,“姑娘,这款洋装比较简单,适合参加酒会。”
阿婳一时没明白,她以为量体裁衣是为了做冬衣。
老裁缝察觉到阿婳的懵,“姑娘,老爷说这次大少爷在上海的婚礼,让您跟着去热闹热闹。”
冬梅可开心了,“哎呀,那你俩你可要给我们姑娘做得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