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怜悯地看着我:“我告诫过你,不要再对他起心思了,是你自己不听。”
我张了张嘴。
可笑,太可笑了。
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被接二连三抛弃的我,都太可笑了。
耳边传来的轰鸣让我几乎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我终于维持不住跪立的姿势,在一片目眩神迷之中,我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不对,我的身体不应该这么孱弱。
难道有人也对我下药了?
我一直很注意膳食安全,怎么会……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皇上轻描淡写地说:“车熙,桀骜不驯,顶撞圣上,将她押入天牢中,听候发落。”
而吴冠清,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
漆黑可怖的地牢里,腐臭的小鼠尸体和阴冷的霉味儿混杂在一起,引路人手里的烛光摇曳得很微弱,仅能照亮小路前方几尺。
我身着囚衣,见地面上蜿蜒干涸的血迹,眉毛都没皱一下,抬腿跨了过去。
意外吗?
竟不是十分意外。
愤怒吗?
只翻腾了一瞬便平息了。
现在要做什么?
我顺从地进了牢房,随手扯了点杂草垫在屁股底下,缩在墙角坐着,眼神微冷。
我被放弃了,放弃得很突然。皇上说我不是她亲生的,她想立自己的亲生孩子做皇帝。那个人是吴冠清。
不对,很多地方不对。
古往今来就没有男子登基的。听说边陲有个小国就曾有男人上位,后来它被姜国覆灭了。
皇上真能为了他力排众议吗?朝臣们不可能答应的。
她已经对外宣布了我的身世吗?就算我不是她所出,可我好歹是皇室之女,近些年除了私生活混乱些,旁的地方无可指摘。我若不死,轮得到谁来替我?
皇上想让吴冠清继位,必须杀了我。
我抬起头,轻舒了口气。
难道要这样等死吗?
不可能。
这件事疑点太多,细枝末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逃出去至上。
我环顾四周,冷静地思考着对策。
贿赂差役绝无可能,等人解救和坐以待毙没什么区别,趁乱逃出去……
若将差役的巡查习惯摸清,再耍点小手段,说不定能行。
到时候逃出去,改头换面,养精蓄锐,再弑母杀兄夺回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