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吸了口气,将手松开让空气得以流通,盯着一张羞红的脸看他,方才那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高行也看着自己熟悉的那张脸,盯着满脸的娇羞看着自己,心中突然有些庆幸,好在自己和她互换了身子,否则每日与她相伴,倒是要日日挑战自己的自制力了。
秋明月伸手扯着他的衣袖,滚烫的手心抓着那冰凉的绸缎,这才终于舒服了些。她眼睛有些涨涩,声音细弱,“我也不知有多喜欢,也不知是何时喜欢上陛下的,但是当我察觉到时,早已不想离开陛下半分,只想和陛下永远待在一处。”
她谎话说的没有半分磕巴,心中却是直打鼓,高行也握着她臂膀的手又收紧了一寸,呼吸骤停。只见下一秒,秋明月整个人便被拉进了对方怀里,床帐如蝴蝶振翅般飞了出去,带动起来的风将烛火吹灭。
床帐内视线昏暗,她靠在高行也的怀中,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同样有些急促的心跳声。鼻息间是她闻惯了的熏香,却在此时此刻品到一丝陌生的秉烈的寒香,那香气吸进鼻子里,弥漫在了她整个身体里,占据了她所有的领地,好似别人标记了一般。
她有了慌了,双手放在他胸前推了一下,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却被他一把制住,单手便用身上的衣袖将她两只手捆了起来,而后抚向她的后背,轻拍几下,声音喑哑,语气更是难得地温柔,“别动!”
秋明月立刻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怀中,从所未有地乖巧听话。一声不吭地缩在他的怀中,耳畔是跳动有力的心跳,和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陛下?”
她抬头看他,却恰逢他低头,红唇擦过额间,两人俱是一怔。十分有默契地挪开了视线,高行也咳了一声,“做什么?”
秋明月红着耳尖,低声说道:“你还不曾回答臣妾的话。”
“什么?”高行也目光悠长,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上头,过了一会儿才又反应过来,“倘若朕说喜欢和你全然不同的女子,你当如何?”
秋明月恢复了些许神色,“那便请陛下把臣妾教成那般的女子。”
她的回答让高行也有些意外,他是知道的,秋明月一贯不喜欢别人拘束。就连背个诗,写上几个大字也要磨蹭许久,还要让他赔上好些好处才肯动手。
今日却无端地说要为他改变,高行也不免有些疑惑,“你今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摇了摇头,半磕着眼,“只是忽然想到,臣妾能与陛下相见也是因为这段奇遇的缘故,倘若陛下不曾与臣妾这般相识。即便那一日突发奇想到了潇湘阁去,只怕也是不会多看臣妾一眼吧。”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虽说他不近女色,可是在笼络朝臣之时,也总是需要与后宫里的女人见面。即便如此,若是有不合他喜好的人,哪怕对方家世再如何显赫,他也不会同对方多说半个字。
更何况,眼前之人,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个只喜欢在自己院子里养鸡种菜的女子。他一向是喜欢清净的人,最是受不了鸡飞狗跳的生活,那些热闹对他来说也尽是些吵闹。
两人贴在一起互通心事,心中却是再明白不过,此番亲近尽是缘分使然。可即便是这样,高行也也觉得并没什么不好,缘分本就天定,既然上天可怜他赐了这份缘,他便要紧紧抓住,谁也别想收走。
高行也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好半天,才在黑暗的床帐内,低声回道:“你别多想,你这样就很好,很好。你不会的朕会教,你会的那些也可尽数改去,不需要同他人相比,有朕在,宫中女子不会有人及得上你。”
秋明月听得满头黑线,她怎么总觉得自己挖了个坑,还自己跳下去了。一个好好地告白和响应,为什么回想起来,总是有种被对方辅导作业的意味呢。
方才那番话更甚,只是还没等她回过味儿来,就又听着他说道:“无论是掌管内廷,还是制约宫人,朕都会一一教你,你不必怕做得不好。有朕在,一定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一切。”
秋明月的心逐渐平复了一些,脸上的通红也逐渐消散,她唇角僵住,对于这人的话当真是笑不出来。她当真想问问他,到底是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让他把谈情说爱的话,最后转移到了她的学习方向之处。
这也便罢了,这人还自顾自地给她设定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后宫诸位女子的楷模。秋明月顿时面如土色,心想,自己只是想跟他谈个恋爱,可没想为他的后宫鞠躬尽瘁、劳心费力。
她慢慢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感觉到怀中空了,高行也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秋明月瑟瑟发抖,“臣妾觉得陛下方才说得有理,只是,是否不要操之过急,臣妾资质极差,还是莫要拔苗助长为妙。”
高行也眼角压低,目光紧跟随着她,“你不是说,只要朕喜欢,你便可以努力变成那样的女子。怎的还未开始,便生出了退意,难不成。。。。。。”
他猛地贴近秋明月的耳朵,吓得她连连后退,却仍是被他掐住了腰,不能挪动半分,“难不成,你方才说喜欢朕的那番话,都是骗朕的。你根本不是喜欢朕,只是想靠着这样的名头来躲懒罢了。”
秋明月吓得脸都僵了,本以为对方会猜出些什么来,却不曾想是这么个结果。她笑容僵硬,干巴巴地笑道:“这都被陛下发现了,陛下当真是睿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