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黏在脸颊上的头发顺开,暖气开太大,出了一身汗。
无心睡眠,她把校服从衣柜拿出,扔被子上。
她平时很少在白天洗澡,很奇怪,明明是被暖气和被子合围闷出了汗,这个时候洗澡,却像对楚衍转学的事很上心一样。
楚榆皱眉,谁管他会不会误会。
热水稀稀拉拉落在瓷砖,发出细碎的响声。热气氤氲,雾一般地笼罩她的身体。
楚榆伸手试探,水温正好。她迎上去,对于手心正好的水温,用身体去感知要热一些。
水流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往下落,冲走所有让人烦闷的心思,楚榆大脑放空。
楚衍蓦地睁眼。
他按亮床头柜的手机,六点四十分,分毫不差。
这是他的生物钟。以前母亲嫌他闹钟吵,他便长久靠自然醒。
即使在这个家待了有一个多星期,楚衍依旧要花半分钟适应自己的所在。
他能听到房门外零零散散的水声,还有淹在水声里,时不时传来一句的哼唱。
今天她起得这么早?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是星期一没错。
但他这位姐姐,即使是平时上课,也是能晚就晚,翘了早读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唯一的意外,是他今天转学到附中。
楚衍压下自己的怪心思,越压抑越上涌。
怎么会呢,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
他是坏人,是她生活中的反派,是她无时无刻不想踩在脚下的人。
他跟她流着同样的骨血,这件事令她无比作呕。
一个私生子,一个野种。
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早起?
楚衍抬起头,手机屏幕映出他两颊因为兴奋发胀的红晕。
水声停了。
楚衍用冰冷的手指按住自己的脸颊,直到红晕完全消下去,他才爬起床。
让他去和楚榆打声招呼吧,就一声。
即使会得到楚榆冷漠的回答。
而当他推开门——
他的确设想过无数父亲接自己回家后的生活,但他从没想过就在真实发生的第二个星期。
他看到了自己姐姐的裸体。
楚榆房门只掩了一半,他能看到楚榆一条腿跪在那张柔软大床上,她把内裤往上提,遮住那一片禁忌之处。
她的身体透露出别样的信息,她已然发育出颇具侵略性的身体特征。
这份侵略性如她本身,每一处天赐的柔软圆弧,都像一道弯刀。
她的双眼往下瞥,眼尾也尖尖的,看似往下垂,却在最后勾出上扬的线。
她拿起内衣,就要遮住那处尖。
却好像发现什么似的,噗嗤一笑,她把内衣按在腹部,目光看向门这一边,显然她看到了他。
“抱歉。”楚衍慌忙转头,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一片。他无法解释刚刚为何怔住,像一只应激假死的哺乳动物。
楚榆的目光从上扫到下,像他才是全身赤裸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