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海,蓝山。
山在蜃里。
韦叶一直知道蜃海内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最开始被江湄带回去,他就对她不停地暗示、引导、诱惑。
难以描述的阴影在正常的阳光下“正常”地存在着,伸展着触须,如同怪物一般爬行蠕动。
他总想让她探究这些犯罪分子、精神病人背后的“故事”。
韦叶知道,他是告诉她这些死掉的人注定该死,而杀人者背后也有自圆其说的逻辑。他想让她靠近他,理解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说韦叶“心软”。
她天然对弱者同情。
但幸运的是,她一直足够执拗,韦叶明白自己的心并没有那么坚硬、容易与他人共情,她就用理智筑起隔离污染的墙,她防御他,抗拒他。
不听,不看,不了解,不共情,不跨进那道门。
他们跟她没有关系,她才不要管他们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她只需要牢记一件事,做了什么事就该受什么报应。
因为所有的证据都被扫除,江湄不能被合法制裁,她就自己来。
其他人和事与她无关,只有江湄,该死在她手里。
……
本来一切都很好的。
她已经杀死了江湄,她回家了,回归“高中生韦叶”本该在的日常:
面对着撕下了面具的父母隐忍过将近五百个日夜,读书,高考,升学,工作……
这是“正常”。
在医院住那两天的时候,韦叶身无分文,无住宅,无户籍,她已经想好了应该做的事。她劝自己: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格格不入,更需要这份“正常”来稳定她的人生……
但,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