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站出来了,下面就不用他操心了。
崇昭帝声音一顿,“你还有何话说。”
五皇子抬起头,看向六皇子,后者呶呶嘴,一如幼时的颐指气使。
他垂眸,撩起衣摆,跪地悔道:“刘监正没有查到的脏银,儿臣知道在哪里。”
二皇子唇角微微上扬。
这场他期待了多年的好戏,终于开始了。
此时,六皇子党还没有反应过来,五皇子已经飞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沉声道:“李番云以及李氏一族,在大周和南宁交战期间,倒卖武器,赚来的本国银两,全都进了京城,入了六皇子府!”
“儿臣手中的信,就是当时李氏一族和兰嫔联系的凭证,上面还有六皇子的私人印章,万万做不了假!”
从五皇子说第二句话开始,六皇子党已经全懵了。
六皇子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僵立在朝堂上,只觉得四面八方的寒气从脚底涌入身体内。
继而浑身发抖,面部充血,他指着五皇子:“曲渡深!曲渡深!!你胡在胡说什么?!”
六皇子一脚将五皇子踹倒在地,“你个混账!!”
五皇子攥着信,咳嗽了两声。
崇昭帝怒道:“把他俩拉开!”
侍卫当即将五皇子和六皇子分开。
五皇子重新跪好,“儿臣说的是真是假,父皇一看便知。”
信被呈上去,崇昭帝从头到尾看完,猛地一拍桌子,看向六皇子:“你可还有话说?!”
六皇子:“儿臣……”
崇昭帝:“老五,你跟小六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今日怎么会将这封信交上来?而且,要是你早早就知道,何不一开始就告知朕此事,偏要等到现在!”
“儿臣悔恨,”五皇子痛苦不已,“当时没想到六弟和兰嫔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念及手足亲情,没有揭穿。可事后,每每想起自己曾经没有阻拦六弟,就觉得自己愧对先祖……夜不能寐。”
“本来想着算了吧,可是当儿臣看见刘监正拼死将李家罪证送出,心中深受震撼,才将信呈送上来。”
谁都知道,他这是在演,还演的假模假样,毕竟要是真不想说,谁会贴身带着那封信?
但很多时候演戏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拙劣的借口,让台上的大戏继续唱下去。
五皇子:“六皇子府支出的账目中,许多明细清晰可查,从镇南关倒卖来的几十万两银钱,大部分都用在了收买官员、卖官鬻爵上。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愿意项上人头担保。”
方太傅深深道:“五殿下,假如六皇子所作所为为真,你也有包庇纵容的嫌疑。”
五皇子对着崇昭帝叩首:“儿臣明白。但是,只要能让良心安寝,儿臣愿领受罪责。”
他扭过头,看着手脚僵冷的六皇子,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光,语气却悲悯而哀伤,缓缓吐出一句:
“只愿六弟,回头是岸。”
朝堂上吵的犹如菜市场。
六皇子的视线撞进五皇子的眼睛里,只觉得有一只冰冷冷蛰伏的蝎子,缓缓地,把剧毒的尾钩,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崇昭帝望着下方争吵的乱象,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案件交由大理寺和东厂审查,相关人等,暂时压入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