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牢。
冯秉等几个从东厂来的公公,都单独关押在一个牢里。
牢里有笔墨纸砚,好酒好食,床榻浴桶,一应俱全。
他们几个被单独关押,与世隔绝,唯一能联系外界的就是他们手上的弹劾奏折。
所以尚且不知道外面的嘈乱。
更不知道北疆派来联系他们的人被抓了,还审了出来,审到了他们身上。
此时他们正在斟酌措辞,想着怎么用更加愤懑和可怜的语气,去和崇昭帝告七皇子的状。
“王公公,这句话还是改一改吧,有点太委婉了,咱们之前上的委婉的弹劾奏折没有用啊。”
冯秉低声建议,“难受,就改成痛苦万分……”
“可以可以。”
“还有这句……”
几番讨论后,牢外传来一声提醒的咳嗽声。
他们后背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冯秉等人回头,只见牢外站了个穿着浅绯色翻领长袍的少年,瞳色漆黑,神色平静。
冯秉:“七殿下?”
他看了眼曲渡边身后站着的叶连泱等几个士兵,迟疑着露出了个笑容,“不知殿下来,所谓何事?”
曲渡边令人打开牢门,缓步迈了进来。
牢房里面干净非常,连枯草秸秆都没有,桌上倒了酒,还有些花生米和点心。
过得真滋润。
他这个这段时间天天睡眠不足的人都想来牢里住着了。
打量片刻后,曲渡边说道:“自然是来接冯公公,还有几位公公一起出去。”
冯秉一喜,以为是他们弹劾的奏折终于起了作用,七皇子扛不住压力,要放他们出去了,连忙道:“怎么敢劳烦殿下亲自来?”
“唉,也是我们监察处管理不慎,我保证,往后殿下的命令,一定上传下达,绝对不会出现漏洞!”
他可想死那些他这几年积攒的金银财宝了!
等回去之后,他就好好抱着它们睡一觉。
转念又一想。
七皇子亲自来接他们,恐怕也是有服软的意思,毕竟往后还要在边境待着,得罪死了他们监察处,对他没好处。
还是年轻啊,硬挺了几天,扛不住了吧。
当然,这些小心思都是在心里转的,他嘴上很油滑,表现得分外诚挚。
曲渡边看着他的笑脸,背在身后的手指忍不住捻了捻。
“冯秉,你这里的酒好喝吗。”
冯秉一愣:“呃,还行。”
曲渡边端起桌上喝了半截的酒碗,笑了下,然后转身蓦地砸在了冯秉头上!
啪!的一声,酒碗在冯秉头顶粉碎。
叶连泱惊愕地睁大眼。
老大打人了,除了切磋,第一次见!
一股温热的血顺着冯秉的额头流了下来,曲渡边抓住他的衣领,一拳捶在了他脸上:“还行?”
他将懵傻了的冯秉掼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
“所以你偷换阿湘姑姑信,让她没法回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