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安心有余悸地摸了两下脖子,她真是多余的担心。
这么短时间都会用?枪了?只是这个战斗力,真的还?是人类吗……
她是不?是得庆幸刚才江袭黛没对她下死手?
陈茶安颤抖了一下,她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路过机器人旁边,很怂地还?薅了一把手枪防身?。
江袭黛一路闯到医疗部,工作?人员已?经疏散,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她心中不?安,甚至因为找不?到燕徽柔而焦虑。
毕竟四周都不?是熟悉的一切,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她没什么能叫得出名字的东西,但似乎也同原来的世界一样,这里的东西对她抱有恶意。
可是她已?经没有修为了,虚弱得很,只剩下一些武艺。
这种不?适极大地让她感到不?安心。
对付刚才那几个还?勉强,那遇到更厉害的怎么办?
江袭黛心跳愈发快了,正转过一道门?,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女人突然出现,伸手挡了她一下。
江袭黛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退去,眉梢微蹙,神色警惕起来。
她迅速抄起身?后的一个奇怪椅子(甚至还?带着滚轮),暗自握紧。
“找燕徽柔的?”
那中年女人见她这种预进?攻姿势,却不?觉得害怕,她摸了下头?发,侧脸有一道伤疤从脸颊蔓延到颈部,除此之?外,其实长得并不?算凶。
她靠在门?框旁,给江袭黛指路:“我是这里管事的,叫程冠英。燕徽柔在第三间病房,目前还?没有清醒。”
江袭黛缓步走过她,挪向第三间病房,但她手上抄着的那凶器便未曾放下过,她一直注视着程冠英,神色有些冷漠。
程冠英退后一步,表示自己没有威胁。
待转进?了那间病房,江袭黛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攥紧的手才放松了很多。
燕徽柔平和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穿着病号服,比江袭黛想象的样子瘦了不?少,也更苍白一些。
但是书卷气的容颜,连带着眼角那一颗小?痣,冲破了五年的岁月模糊,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带来了很多久远的温情。
“……燕徽柔。”
江袭黛停下来,看着她沉睡的样子驻足不?前,像是近乡情怯。
时隔多年以后?,江袭黛也没能忘掉此时的感受。
她穿过了一段蒙昧的日子,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何为鲜活。
痛苦亦是麻痹的。
燕徽柔死在日出?之时,满山金光照彻。也许那一刻她也死去了,留下?来的仅是偏执到绝望的执念,支撑着这一副残破躯体,跋涉千山万水……
再看她一眼。
在此一眼之中,破茧成蝶,死而复生。
江袭黛浑身的力气,如?抽丝剥茧一般泄去。
不是欣喜或是庆幸,最先涌上来的反而是一点点委屈。
她想要哭一场,也想闹一场,只是真正?哽咽不能言语的时候,眼泪已经干涸,眼角几乎都?要撕裂了,却流不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