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人轻声道:“门主,这实在是非寻常伤痕……”
顶上又一声急促的喘息,几个?玲珑小巧的酒杯也?扔出去,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那要?你们何用?!都给本座滚回?你那见不得光的阴沟,滚!”
阿兰若跪在地上,被威压压迫得瑟瑟发抖。自然,她身后也?跪了一大堆乌溜溜的领主。
门主有需求是好事。
但是这事实在是太难了。
——姐妹们无力解决,只好像个?鹌鹑一样充当出气筒。
“门主大人,您可别气了。”阿兰若连忙附和:“咱们这就去查,也?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儿了,什么妖族禁术,魔门偏方,实在不行啊,只要?您一声令下,直接出征,把仙门功法?翻个?底朝天,总能想着一个?法?子治好燕姑娘的!”
“是啊是啊,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一堆人附和着,瑟瑟发抖,生怕盛怒之下的江袭黛把她们给丢回?蛮荒了。
“肯定能有办法?的……”
江袭黛冷声道:“那还不去?杵在本座这儿配相?”
这一声令下,众人屁滚尿流地散了。
闻弦音没?有离去,杀生门大弟子一直忠心耿耿地随侍门主。
自从门主带着燕徽柔从外面回?来,燕姑娘便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不过杀生门内的灵丹妙药囤积了很多,一番大治特治下去,几乎把人翻了个?新。
只是有一道伤口,横在燕徽柔的腰上,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愈合半点。
那道伤口很特别,是神器划破的。
江袭黛抵着自己的眉心,发完一通脾气以后,神色隐有一丝落寞和无措。
“闻弦音,她们若有主意,你即刻告知于我。不得延误。”
“是,门主。”因?为怕惹江袭黛生气,闻弦音这一声应得很轻柔,大气不敢出一声,连俯身的弧度都微小了很多。
江袭黛起了身,步履略有些沉重?的,离开了此地。
她该去看看燕徽柔了。
此时此刻,燕徽柔平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腰间一道不深的口子,逸散出点点光芒。
那些光芒簇拥在她的腰间,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但口子无法?愈合,不断地流着鲜血,一点一滴,从无止境。
但是燕徽柔似乎并不在意,她舒展着眉眼,神态平和,好像在做一个?美梦。
她的身下,垫着的绒布上,已经盛开了一朵血泊。
女人站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抬脚走?向她身边时,整个?人都有点脱力,几乎是伏倒在了她的身旁,指节揪着她身下的布料。
而燕徽柔正要?醒了。
她是听着些许哽咽、与抽泣声醒来的。
燕徽柔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女人一双哭得微微发红的眼,眼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她神色不安,哪有刚才对着手下们的霸道,只能紧紧贴着燕徽柔,像个?快要?被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