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姐姐,我家里正盖着房,虽说有大儿子在家盯着,我心里还是不放心,咱们就不在外面吃饭了,寻个地儿聊聊天吧。”
人家有正事,郑松娘不好再说,跟着郁知秋来到邵记面馆,两人坐在角落里交谈起来。
郑松娘是个敞亮人,喜欢直话直说,一坐下便表明自家的意思,想请郁知秋去胡家走一走,给郑松保个媒。
郁知秋头一回给人说媒,男女方还是她认识的,两个都是好孩子,她提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一点错。
胡莺刚刚还说把她当成亲姨母孝顺,给她看婆家,她得多费点心思,因此郑松娘在说话的时候,郁知秋一直在观察她。
情况交代得差不多后,郑松娘说起郑松上一门亲事,这也是郁知秋心里好奇的地方,郑松比她家二毛年纪还大。
这个年纪的男子没定亲,总有个缘由,她本想私下问郑松的,郑松娘自己愿意说再好不过。
郑松娘知道,男方求亲,姿态得做足,半遮半掩对自家没好处。
当年的事不是没人知道,自己说出来总比女方从别处听来得好,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胡乱编话。
她自己来说,只讲事实,绝不添油加醋,也不偏袒,是啥样就是啥样,经得起打听。
郑松家离镇子近,家中条件也不错,他自己长得周正,会些拳脚功夫,是个出挑的后生。
附近的媒人早早盯上郑松,给他说了个镇上的姑娘,那姑娘的爹做着
布匹生意,不好不坏,将将能糊口。
定亲那年郑松才十六,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知道自己定了亲,小伙子为表心意,常送东西去未来岳家。
有时候是山上打的野物,有时候是在货郎处买的小玩意,十几岁的少年还没有挣钱的门路,送的都是自己的一腔真心。
原以为是情投意合,不想却是少年人一头热,那定亲的姑娘压根不喜欢这门亲事,一直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一年后,婚期将近,郑家送了聘礼去姑娘家,当时还一切正常,没几天就传出女方家举家搬迁的话。
郑松一家人得到消息找去女方家,女方家连房子都卖了出去,打听以后才知道,跟郑松定亲的姑娘攀上了路过的商人。
那商人说会娶她为妻,还会给他们一家买房买铺子,女方一家人高兴昏了头,担心郑松家找上门破坏好事,悄悄卖掉房子跟着商人离开了。
女方家跟郑松家认识的时间不短,那家人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把郑家的聘礼存在他家亲戚,让亲戚还给郑家,还写了封退亲书。
“唉,郑松那会脑子一根筋,难过了好些日子,我跟他爹也生气,想把姑娘嫁好些我能理解,好好说开,大大方方退亲我是接受的。”
“可他们悄摸离开,还做得那么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家郑松有毛病,姑娘家不乐意嫁才跑的。”郑松娘说起这事,仍带着些淡淡的怒气
。
她费心养大的儿子,莫名其妙遭人非议,她没那么大的气量做到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