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手里的清单,“愣着做什么?还不开舱卸货!”
众官兵闻言,立刻一拥上船,着手开舱。
这一开,怕是回来的货要损失至少五成。
宋启峰急得不行,刚想说话就被曲延年瞪了一眼,只能又止住动作。
曲延年脸色很不好看。
本以为赵永康拿了银票会放水,可如今看那些官兵的动作,哪里有半分放水的迹象?
活物舱被打开,大片大片的鱼随着海水涌出,将整个甲板和港口都变成了一片鱼肚白。
放着冰块的冷冻舱也没放过。成片的鱼和冰块放出来,让整个港口都降了几度。
曲延年看着官兵们按照清单一个个货仓去搜,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锦云商行成立之前,船队便已经建立。那时便与市舶司打点好了关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差错。
可今日,赵永康带人前来,二话不说便要检查。
赵永康是市舶司的人,不会不知道他这么做会对船队造成多大的损伤。
可他还
是动手了。
哪怕塞了银子,也没有免掉。
这里头若是没有点猫腻,曲延年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商行得罪了什么人,要对他们出手?
是长公主?
还是其他。
曲延年一时没有头绪,只能先等着检查完再去同林知南商议。
赵永康的人将所有的货物都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不由得挑了挑眉。
来的时候人说了,不可能一点纰漏都没有,但凡有纰漏,要他小事放大,最好能将商行也牵扯进来。
他本来以为,随便查一查就能交差,却不想,锦云商行的人做事这么严谨,竟然是一点错处都没有。
如此,他也只能在心里惋惜。
宋启峰见他们迟迟不收工,心里越发急了,对曲延年道,“掌柜,再不处理,甲板上的鱼就全都要死了。”
这鱼自然是新鲜的最好,若是死了,别说卖不上价,就是送,也没人要啊!
曲延年自然也知道,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屋檐下喝着凉茶的赵永康,目光沉了沉。
“都给本官仔细查!要是有疏漏,坏了市舶司的规矩,本官饶不了你们!”
这态度,摆明了不肯罢手。
曲延年心知多说无益,冷然道,“等着。”
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一艘船的货不要了!
“可是……”宋启峰都要哭了。
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的收获,哪里是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几乎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屋檐下的赵永康终
于是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有些烦躁的开口,“得了!今日暂时到这,收工!”
虽然这么回去交差,有些不好看,可那有什么办法呢?
宋启峰闻言,再也等不住,招呼着船员立即上去,想将货物收回船舱。
赵永康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