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快走。」她有气无力地对暴雨说。
俩人使尽全力撑着老师走向车子,还差几步,莉莉丝便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暴雨见前方有一辆车正接近,只能奋力地抱着老师,另一手则拖着莉莉丝,红着眼眶努力地将她们弄上车,但她好累,一个踉蹌三人同时摔倒在地,她大声啜泣起来。
「哭什么呀,果然是弱者。」莉莉丝无力沙哑地说。
才几秒鐘的时间,那辆车已驶来,停在她们旁边,暴雨立刻举起枪,瞄准车窗,只见车窗慢慢摇下,姚政宇举起双手道:「我是帮忙的。」他见她放下枪,便赶紧下车,将三人抱上车,逃离现场。
政宇听从暴雨的指示,将车开进月亮门的庭院中,王雅芝及丝绒等人早已准备了急救机具等在那儿,他们将三人抱进屋内急救,然而,郑玉兰早已没了呼吸心跳,任凭王雅芝拼命地施行cpr再加上aed,仍然回天乏术。
暴雨闭上眼,难过又愤怒,不停地歇斯底里的吶喊着。她脑海闪过,刚才老师用身体帮她们挡子弹的画面,流弹如雨,若没有她,她跟莉莉丝早就成了他们的枪下亡魂了。
月亮门上下一片死寂,连从来不哭遇事便大骂的莉莉丝都红着鼻子,抿着双唇,闷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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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兰死后隔天,留在月亮门的成员已走了大半,留在这儿的人们也商量着另找其他地点隐藏,就怕罗智赫带着黑虎堂的弟兄们来找碴。
暴雨躺在床上看姚政宇忙着切水果倒水,忙完了就坐在一旁用手机,几个小时后,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还不走?不用工作吗?」。
「不用,我休假,之前累积了很多假,趁这个机会一次休完。」
「你傻喔,休假是这样用的吗!应该去旅游或陪陪家人的。」
「我觉得用来陪你,值得。」
什么嘛,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这种话,暴雨在心底自言自语,脸颊微红。她想到昨天的混战,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救我们?为何不将我们直接交给警方呢?」。
「那天郑玉兰送我回家后,有警告我别再跟你们扯上关係。随后,我调查了郑玉兰及她女儿失踪的事件,真令人揪心,我实在没法冷眼旁观,所以还是继续跟踪你们。」他说着说着竟慢慢地涨红脸,有点生气地说:「都怪我那时候打瞌睡,没发现你们开车出去了,还是王医生的通知,我才赶去。」
「王医生?」
政宇点头道:「她突然打给我,我也吓了一跳。」。
「我看你还是快走吧!」暴雨的脸一沉。
「怎么突然这样?」政宇有点不知所措。
「你明白的,你知道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她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谁都不能阻止我。」。
「我不会阻止你的。」他轻声说。
当晚,所有人都离开了郑玉兰的瑜珈教室,月亮门的隐秘之地。王雅芝开着车,带着莉莉丝以及暴雨、丝绒、姚政宇往深山里走,山里也有一处僻静别墅,记得刚加入月亮门时,莉莉丝曾带暴雨到山上狩猎,就是来这里。
她们在山上休养,并计画着如何找罗智赫报復,就像陷入轮回似的,你来我往,非拼到最后得个你死我活不可。
暴雨本来以为政宇会劝她放手,没料想,他至今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陪在她身边而已。更让人意外的是莉莉丝,她出奇地安静,安静地躺在床上、安静地疗伤。她回想那一次莉莉丝不是曾说过想把老师埋了,再上位掌握月亮门吗?现在老师真的死了,莉莉丝却也像虽生犹死一般,只留下躯壳。
「那天凌晨在货柜码头的大乱斗,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他们锁定黑虎堂的成员,一一查缉他们经营的生意,陈昱已经跑到国外去了,罗智赫也不知去向。」
「他会不会偷渡到中国了?」
「不,不会,那天罗智赫临走时还叫我等他,他说很快就会来找我了。」暴雨想起他的脸,就很想用手捶桌子或用头撞墙。
「我相信他会这么做,罗智赫在道上被称作肖仔,听说他疯起来很可怕,做了许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样的人怎么还没被抓去关呢?」丝绒问。
「像他这种智慧型罪犯十分狡猾,总是能鑽法律的空子,运用缓刑、易科罚金、假释等等,逃离该得的刑罚,既使被关也关不久。」
暴雨及王雅芝恰巧同时看了一眼莉莉丝,她望着窗外,完全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若依照以往她早就骂声连连了。他们谈到深夜,眾人各自回房后,王雅芝与暴雨有意地留下来,两人又倒了杯茶。
「莉莉丝怎么了?」暴雨先开口。
王雅芝耸耸肩膀。
「你不是精神科医生吗?」
「医生又不是神,又不是全部的事都有答案。」她喝了口茶后说:「你别看她疯狂,嘴上不饶人,其实她聪明,敢爱敢恨。莉莉丝对郑玉兰的情感就像母女一样,时而矛盾对立,时而却又需要彼此,郑玉兰死了,她大概伤心到说不出话来吧。」。
「那你呢?」她明白她俩的情感十分深厚。
王雅芝没有回答,她看来像发呆又像望向远方,许久,她拿出香菸燃了一根,白烟裊裊,「我在想,等这件事告于段落后,找一处僻静的乡下,好好的过日子。」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