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无话可说,还是怕开口的声音,被人窥见异样。
到底还不算辜负了晏家人的培养,缓了片刻,晏峋终于开口。
“你冷静冷静,不要说气话。”却终究难得地有些笑不出来,话音略显僵硬,“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宋朝欢一愣,唇微张,想叫住他。
晏峋却迈开大步,很快地走了。
夜色渐浓,路灯却也亮起来。
淡淡看了眼那离开的背影,宋朝欢呼吸般,极轻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身,往属于她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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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峋几乎是有些克制不住仓皇地走开的。
侧身坐进车里,难以控制力道地重重关上车门。
闷热的车厢,让他像失了水的鱼,胸腔起伏,大口呼吸起来。
指节下意识地,去摸中控台上的烟盒与火机。
余光却一下扫到那束黄刺玫。
有些凌乱的动作一滞。
他刚刚没有将花拿下去。
也将那封旧信,小心地藏了起来。
他想,只要宋朝欢跟他走,就一定会看见这束花的啊。
不管她要理解成什么意思,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家就好。
可是她刚刚却告诉他:我放下了。
攥在手心的烟盒,有些变形。
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与其开口乞怜,不如不择手段地争取。
长久的无往不利,滋长了他的野心与自负。
仿佛这样的行事,可以套用在任何事情上。
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不然,宋朝欢三年前,又怎么会回到他身边呢?
可此刻,仿佛有只苏醒的凶兽,饿极,漆黑的瞳渗着血光,在他身体里无声地挣扎、撕咬。
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牙根不自觉地咬紧,晏峋低下头,胡乱翻开烟盒,抽了支烟。
拿烟的手,却克制不住地颤抖。
火机点了数次。
终于燎上烟尾。
辛辣骤然弥漫进肺腔,却叫人猛地呛咳起来。
仿佛有人将鱼缸的里的水,不断抽离。逼得他不得不往更深的地方伏,才可以勉强透一口气。
他撑住方向盘,咳得低下头去。
烫人的猩红在掌心间胡乱捻灭。
分明骨节间,染上灼熄的烟灰。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他不相信。
他不会相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