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梅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瞬,正准备寻个由头开溜…却又见薛烬有些倨傲地,朝舒姐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外甥女?玲珑娘子的女儿?”
或是因为他经常审讯犯人么?
那锐利的眸光头来,引得阮玉梅头皮发麻,不禁吐露道,
“不…不是,舒姐儿是我二姐的女儿。
我三姐是个儿子。”
“哦…都几岁了?”
“舒姐儿九岁。”
阮玉梅垂下眼睫,“小为安今年…今年才三岁。”
谁知薛烬竟不依不饶,径直凑近了几步,附身逼视着她,意味深长问了句,
“哦?果真只有三岁么?”
“四姨记错了!”
还不待阮玉梅开口,一旁看完杂耍的舒姐儿回来,伸出指尖抓住她的臂膀摇了摇,脆声道,
“我可记得真真的,一年一礼,去年安哥儿生辰我给备了四份礼呢!
四姨,安哥儿才不是三岁,他早就过了四岁生辰,年底马上就要五岁啦!”
将小为安的年龄减小一岁…这是阮珑玲为了以防万一,在入京前就对一大家子的叮嘱,偏巧那日舒姐儿去上女红课了不在,所以这才在此纠正了过来。
阮玉梅预感哪儿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喧闹无比的闹市瞬间安静了不少。
可到底这说辞,只是防着小为安的生父来抢孩子的,眼前的薛烬理应不在防范范围之内,所以阮玉梅只得在他愈发阴测的眸光中,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是吧?
额…小姨记性不好,三岁啊四岁的……反正都差不多。”
……
这些在京中收集来的各种情报,由薛烬迅速归拢到一处后,马不停蹄赶往皇宫大内,递呈到了李渚霖面前。
“虽说阮成峰与吴纯甫,将那孩子的年龄遮掩地天衣无缝,可天下无不透风之墙,到底是在阮玉梅那处出了乱子。
今日若非那女娃耿诚之言,只怕此事或许真能瞒天过海。”
“依微臣之见,那孩子,必然四岁无疑!”
果然是四岁!
果然那孩子是他的血脉子嗣!
果然阮珑玲是在撒谎!
站在小叶紫檀桌后的男人,额间的青筋猛然跳了跳,指尖攥握成拳,竭力保持冷静,在桌后踱了几步后,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由心底涌上来的暴怒,伸出双臂,将桌上的所有物件都扫落了下去!
叮铃桄榔一声响。
笔墨纸砚,文案策书……全都四散而掉。
空旷宽阔的德政殿内,传来男人的怒喝之声。
“好一个玲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