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奔扑跪倒在了薛烬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颤声哽咽着央求道,
“大人…我们阮家商行做酒楼生意十几年,餐食向来干净卫生,在整个扬州都有口皆碑,此事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求大人务必要审查清楚,还仙客来一个公道,还我们阮家一个公道啊大人!”
面前的女子着了件嫩黄衣裙,面容柔媚无比,盈盈的身姿挺直了,然后又弯曲跪拜下去…凹凸有致的身形曲线展露无疑…
眉尖似蹙非蹙,眼如秋水光如波,掉落着璀璨如南珠般的斗大泪珠,鼻尖微红,显露出股极其让人怜惜的破碎感…
薛烬不由多看了几眼,然后抬手驱离了上前哄赶她的官差,屈了屈指节,不由得冷声问道,
“你是何人?可知擅闯办案现场乃是死罪?”
那女子闻言又俯下身去,颤声愈发明显,
“民女乃阮家第四女阮玉梅,仙客来正是我阮家的产业之一,所以民女这才不得不上前伸辩几句,还请…还请大人饶命!”
哦,原来是那玲珑娘子的妹妹。
薛烬眼底生出些兴味来。
方才那玲珑娘子临危不惧,当着众人的面据理力争,进退有据,可她这妹妹…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般,柔弱了不少,一副甚为可欺的样子…
薛烬原可以几句话就打发阮玉梅走的。
可玩心一起,倒想试试此女的气性,只撩开袍子,气定神闲坐在了椅上,端起杯盖悠悠淌了淌茶水,
“哦…既是阮家人,那也算是涉案主事的家眷。
可你方才所言,却并不能为仙客来洗脱嫌疑。须知扬州只扬州,京城是京城,你们阮氏商行或许在扬州兢兢业业,可在京城却或有错漏,出了岔子呢?此事也未可知啊……”
“到底那一家五口,就是在仙客来用过膳后才身亡的,这膳食中必定有佯,就是不知是在后厨上菜之前就有毒,还是在端上餐桌之后才被人下了毒……
总而言之,仙客来的所有人等,连同你胞姐玲珑娘子…全都逃不开关系,已经由官差压着入诏狱。”
薛烬眸光微沉,嘴角流露出丝蔑笑来,
“人嘛,都是贱骨头,不吃些皮肉之苦是不会说实话的……而诏狱的手段…姑娘就算未见过,理应也该听说过…
就是不知你那细皮嫩肉的胞姐,能不能受得住…”
阮玉梅原就是家丁通传消息后,搏命奔来的。
只知仙客来中出了五条人命官司,其余一概不知。
一到门口,望见黑压压站了满排的黑骋铁骑,心中就知此事甚大,或已惊动了重臣首辅,闯入厅堂之后,四处张望又看不见姐姐,愈发惊惧交加。
这男人还说姐姐被压送去了诏狱…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头有九九八十一道邢狱责罚,审出了数不清的冤假错案。
有命进,没命出!
姐姐产后本就身子虚空,养了许久这几年才将将好些,哪儿能遭受得住那些重刑?
说不定…说不定就要死在里头。
阮玉梅又气又怕,悲从中来,整个身子都因过于震惊而僵跪在地上,就这么几息之后,她稳了稳心神…
不行!
姐姐绝不能出事!
她一定要帮姐姐摆脱嫌疑!
此时正好有几名官差从后厨中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未来得及上菜的佳肴,阮玉梅似是看到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