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如何骗自己说当年对王楚鳞仅是利用之心,可事实证明,这人确确实实曾直抵过心底,否则她为何会常梦见他?为何会将二人初识的那块木牌随身携带?为何会生下有他血脉的孩子?
此刻她多想就这么任他吻下去…
可吻了之后呢?
就算是交吻,触碰,哪怕行了夫妻敦伦之事,可然后呢?
尽弃前嫌,和好如初么?
他能给她个交待么?
今后得知去父求子的真相后不会怨恨她么?
她现在的日子安宁喜乐,可若任由他随意闯入,无异于朝平静的湖面砸下巨石!
一时情起,后患无穷。
……所以在那两片薄唇即将贴上,二人触碰到的瞬间,阮珑玲微微将头偏了偏,躲过了他的袭掠。
她隐下了眸光的温情,换上张极其刻薄的脸。
语调格外得意洋洋,甚至还带了几分戏谑与调侃。
“只怕讨酬谢是假,想与我交吻是真。”
“王公子,这都五年了…你竟还对我念念不忘么?”
“一段露水情缘罢了,也值当你惦念至今?竟还想与我有肌肤之亲……呵,不都说男人下了床榻就不认人么?可我瞧王公子倒是个格外稀奇的。???”
不愧是曾耳鬓厮磨,旖旎缱绻过之人。
晓得刀子往哪儿捅,才能让人最心疼!
此言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李渚霖所有的热情与执念。
是。
没错。
他确是对她惦念不忘。
甚至某一瞬间他有过丝闪念,想着她现在鳏寡孤独,不如就让往事随风散去,将过往一切翻篇,揽她在身侧好好照拂……
首辅至尊,有仇必报,有怨必偿!想要得到他的一丝宽宥何其不易?可只因她是阮珑玲,他愿再给她次机会。
可她并未感激这份来之不易的宽容大度,甚至将其踩在脚底,被拿来嘲弄取笑!
人生第二次,李渚霖被同一个女人再次羞辱。
寥寥几句,就激得李渚霖气血翻涌,青筋直跳,逐渐轻柔的眸光,骤然阴沉锋利了起来。
他眼角猩红,用力将她推开,如寒似冰冷笑着回敬一句,
“呵,玲珑娘子自多了!”
“我惦念谁不好?偏偏要惦念一个即将二嫁的寡妇?”
李渚霖从她身上别开眼,佯装着气定神闲,撩起袍子行至亭边,随手拿起一旁的鱼食,砸向湖中四处窜游的锦鲤,
“不过是知晓你行迹格外放荡些,无事取些乐子罢了。”
取乐?
竟只是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