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疼。
撕裂的疼。
两步。
疼。
更疼了,身体中传出巨大的闷疼,让她颤抖着,像个被人调到震动,紧急连呼的手机,无声地在叫嚣。
好了,好在只有两步。
她抬起头,扑进左忱怀里。
她伸出手搂住她,搂得她腰上的青也疼起来。
苏惊生靠在左忱身上,背靠着她高瘦的母树。她这时才听出来,咯咯声是从左忱嘴里发出来的,咬得再紧,牙关还是上下互搏,还是血液沸腾,还是太阳穴努跳。
她听见左忱慢慢张开嘴,深长地呼吸。
接着她说:“苏惊生,说,怎么回事。”
苏惊生混混沌沌。
她听见自己词语残乱,断续着说话。她努力想说完整,可词句是仓促的血,一张口就溅射满地。
断断续续。
断断续续。
最后,左忱说:“好。”
她问:“还有谁。”
苏惊生破碎地说:“刘……刘主任……”
“好。”
左忱又说了一个好。
她放开苏惊生,撑着桌沿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去拿了手机,快粘袋,筷子和一只纸杯来。
跪坐在苏惊生面前,左忱说:“苏惊生,脱掉衣服。”
“……”
世界还能更难以至信么。
“为……什么……?”
左忱吸口气,冷光灯下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感。她只说:“苏惊生,必须做。”
她的态度让苏惊生终于哭了出来。
从这一天开始,她一直都没有哭。
她甚至没有想过这个选项,她没有想过要哭。
她向后缩着,缩到沙发前,边无声地哭着,边慢慢脱掉衣服,露出青,紫,红,斑斑驳驳的一切。
内裤已经被血和液体打湿了,眼泪一滴滴掉下去,顺着尖美的下巴,掉到胸前,滑到秀气的肚脐上方,在那里汇成甲盖大小的水塘,盛满苦和咸。
左忱把湿透的内裤装进快粘袋,挤出空气,封死,放到桌面上。微微反光躺在那的,透明的快粘尸袋,里面盛的小猪,是一个人二度死亡的青春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