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身后拖长声,不像念坐,像在念【做】。
做,做,做。
做什么。
坐椅子。
苏惊生被他按的坐下去,膝盖却像跪下去。
她坐下,刘国才也不再回到办公桌后,他拖了个一样的椅子坐在苏惊生旁边,身前倾,五指虚着相对,说话口气温柔。
“最近怎么样?上初中了功课跟不跟得上?”
苏惊生垂着眼轻轻点头。
“……能。”
苏惊生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一大股焚香灰烬后的灭亡,她相信他也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左忱的香味。
啊。
左忱的。
苏惊生耳根的热慢慢退了。
她抬起眼,直视刘国才。
刘国才被她看得一愣,前倾的上半身收回去,微笑说:“哎呀,你看你们这些孩子,一说学习就瞪眼不高兴了。行,那不说学习。”
他拿过茶杯抿一口,问她说:“苏惊生啊,我记得你刚上小学时,穿的是男孩儿的衣服吧?”
苏惊生说:“是。”
刘国才问:“那怎么现在穿裙子了呢?”
苏惊生顿了顿,说:“我小时候总是生病,奶奶觉得我不好养活,就给我穿男孩衣服当男孩养,现在好多了就换回来了。”
她回答得很流畅,神色也很平静,刘国才微皱了下眉,脸上有明显的失望。
那是冒险人过于轻易得到财宝的失望。
当意识到这种失望掩盖不住,他说:“真挺可惜的,那你小时候可少穿很多好看的衣服啊。”
苏惊生不知道回答什么,又低下头。发丝坠雨纷纷,露出后面一节白皙的颈项,发根下一道淡淡的疤。
刘国才的喉结滑动。
吞咽。
他伸手轻拍苏惊生的肩,叹气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在苏惊生动肩膀之前,他拿开手站起身,从边上书架上拿下本书。背着身,他边拿边说:“我听语文组的老师说,你作文写得很好,还拿过奖?刚好我这里有本得诺奖的书,作者和你一样,也是小时候体弱——”
“刘主任。”
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刘国才猛一回头,眼神要吃人。
苏惊生神情放松,柔软地说:“刘主任,上课铃响了,下节课是物理课,我物理很不好,不能缺的。”
“……”
“……”
刘国才一下笑了,洁白的牙齿让人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