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午时。
禾霂如约抵达k市酒吧,他没想过自己会来这种地方。
酒气瀰漫,鼻尖时不时嗅到烟味,这不禁让禾霂乾呕。
循着指标,他来到了约定的包厢。外头站着数名黑衣人,确认他身上没利器后才放他进入。里头的男女,看上去都酒意染身,神智也不是太清楚,这让禾霂却步了。
「禾霂你来啦?」包厢正中央坐着一名男子,男子热情的喊了他,而他身边围绕着的女子,各个身材姣好,「别楞着,快过来我旁边。」
女子腾出个空位让禾霂上前,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禾霂不自在地抽了身子。
「席义寧……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禾霂没想过自己会和他联络。
当时,他只想着要逃跑,逃到相褚找不到他的地方。而第一个直觉想起能帮助他的人,就是席义寧。
于是乎,他循着网路上的资讯,找到了这。
「就说你会需要我的帮助了。」席义寧拿起桌上的酒杯递到禾霂眼前,眼眸间有着藏不住的耻笑,「敬,失败的相褚和懦弱的你。」
席义寧身旁的朋友跟着大笑,唯独禾霂,一语不发的盯着酒杯不放,想,为什么要受到席义寧高中所说的话影响,又不是穷途末路,干嘛非得找他帮忙。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相褚不是和他说过,别与席义寧有过的交集。
意识到自己正犯下荒唐的错误,禾霂连忙起身,仓皇落下句:「我先离开了。」
孰料,禾霂被抓了回来,甚至压在了沙发上。席义寧强迫他喝下,他一点也不想沾染上的酒。酒味苦而呛,促使了泪液的孳生。
「干嘛急着要逃?我看起来会对你怎样吗?」不晓得是因为酒精作祟,还是说席义寧真的生气了。总之,他双眼佈满了血丝,让禾霂不敢再多看一眼,心底也不断祈求,席义寧能放过他,而相褚能出现在身边。
眼看着身下的人泪眼汪汪,甚至刻意回避了视线。席义寧细读了他呢喃的字句,连贯起高中种种的场景,思路也就通了,「你该不会喜欢相褚吧?」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禾霂抿紧了双唇,眼泪掉得更加猖狂。
「喜欢他做什么?」席义寧觉着可笑,抓起禾霂的脸颊,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相褚这人对任何事都不上心,三分鐘热度,他只是和你玩玩的。你别跟他认真。」
「我这边也有很多不错的男孩子,」席义寧环顾了四周,最后定睛在身下的禾霂,「不然我也不错,反正都是男生,应该没差吧?」
每一句无心的话都如同一把把利剑,击碎了禾霂所剩不多的尊严。他厌恶世界的不公平,更讨厌自己生存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
即便如此,他还是得努力过活,为了母亲、为了相褚。他试着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
「你这个垃圾,没资格碰我,给我滚开。」禾霂好不容易挣脱了席义寧的魔掌,却在推开门的那瞬,又被外头的保鑣给推回包厢内。
「禾霂,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敢说我是垃圾,你是第一个。」席义寧掐上禾霂的脖子,双手越发使劲,彷彿要置他于死地一般,「你知道要让一个人崩溃该怎么做吗?」
席义寧将唇畔缓缓凑近禾霂的耳窝边,细声呢喃道:「杀了他最爱的人。」话落,席义寧癲狂般的大笑。如同一隻被利益吞噬的恶魔。
人在危急时,所做出的反应,总不如过往。
禾霂拿起一旁的酒瓶,敲碎,直直往席义寧眼睛刺去,他不想再看见席义寧用訕笑的眼神看着他。情感终是压过理智,活在黑暗太久,发狂起来更是无所畏惧。禾霂连围观的民眾也不放过,直至尖叫声四起,才让他回神。
禾霂吓傻了,扔掉手中沾满鲜血的利器。
随后,警察来了,将他以现行犯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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