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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郎卡的手下们和雷东川等在走廊上,人数虽多,但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只偶尔有护士过来的时候,众人尽可能避让出一条狭窄的道路,让对方通过。
副手表情最为焦灼,进进出出,用当地话跟医生低声交谈着什么。
饮马城的医院不大,走廊自然也狭小,雷东川学得快,大概能听懂他们说的几个最简单的词,重伤、危险一类的几次提起。
雷东川拧眉,但是很快又松开,他知道郎卡曾经受过很重的伤,但是看周围人的样子,却是从不避讳提起生死。
他本来今天一早带着董玉秀再次来拜访郎卡,想谈谈金佛的事,但是即便来得早了,也被告知郎卡外出。雷东川刚开始以为郎卡的手下在耍人玩儿,但是董玉秀脾气好,认真问过之后,知道郎卡是去敬山,就带着他一同找到山上去。
雷东川本来和董玉秀一同上山,但遇到郎卡的副手,跟他们在那里交谈几句,也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没成想郎卡竟然昏倒了。
郎卡躺在地上的时候,他那个副手脸色大变,带着七八个人呼啦啦就冲过去,要不是董玉秀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恐怕当场就要被他们给抓起来了。
雷东川跑得快,他想去护着董玉秀,但不成想董玉秀比郎卡那帮手下还要着急,催着他去找医院。
雷东川也没多想,他在这帮人里头身材最高大,二话不说背起郎卡就下山,上车之后一路冲到了医院。
如今郎卡还在病房里昏睡,身旁只有董玉秀一人。
副手也不放心,但他也分不开,郎卡昏迷的时候手里握着董玉秀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气,一时半会分不开。
董玉秀就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陪着。
医生检查之后,一时没有查到什么,只能叮嘱让静养,等郎卡自己醒过来。
病房太小,又需要安静,其余众人只能等在走廊里。
雷东川抬头去看郎卡带来的人。
副手也抬眼看他。
沉默片刻之后,雷东川先开口道:“这次事情凑巧,我们昨天来拜访过一次,也没想到会在山上碰到郎卡生病,他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听你们说,好像是旧疾复发?”
副手常年在郎卡身边,会说一些汉话,不太流利地回复道:“是以前的一些伤。”
“很重吗?”
“嗯。”
雷东川跟他们干巴巴地聊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反倒是对方开始主动问他:“你门找郎卡,做生意?”
雷东川含糊道:“算是吧,谈些事。”
副手:“郎卡很会做生意,他心肠也好,往年来饮马城还会捐赠一些物资,给这里的人提供食物和帐篷,去年还送了好多牛羊。”他说了几句,又看向雷东川。
雷东川没听懂,有些迷茫,这话太硬,上下都没点衔接,听起来也不像是让他拍马屁的样子。
副手挠了挠头,他汉话说得一般,但好奇心半点不少:“里面那个,是你什么人?也是你妈妈?”
雷东川早就拿白子慕一家当自己家的人,对他道:“我们内地不分那么仔细,我喊她一声姨,算是我长辈,她的话我都听。”
对方点点头,又问:“你弟弟,为什么不姓雷,也不姓董?”
雷东川道:“他当然跟白家一个姓呀,我弟叫白子慕,他姓白。”
副手追问几句,被绕晕了。
雷东川摆摆手,道:“这事不怪你,主要是我们家情况特殊,比较复杂。”
副手跟着点头,他瞧瞧看了病房里一眼,看到那个明显比他们当地女人纤细许多的身影,带了些不赞成道:“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季节都不该让一个女人独自来饮马城,路上暴风雪太大,要是没遇上我们,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