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昏睡了整日,逍遥上仙连哄带灌,给玉衡喂了满肚子汤药。
玉衡被拴在门前,自不能开门通气,殿内苦腥味甚重。
铃兰原身灵草,抽抽鼻子,心道,就这一碗不起眼的黑汤药,里头九品仙芝,赤金岁莲,玄武仙参……往往都是仙品。
铃兰心道,这位落魄了的玉衡仙君,迟早要将天界仙草阁都要搬空。
重剂之下,夜里玉衡睁眼,逍遥上仙早已退下,承华已归殿,换了衣袍。
玉衡人还发痴,铃兰抬眼看到天君眼神,便有眼力的退出去了。
晚上人睁了眼,隔日清晨又是昏的。
浑身是伤,不人不鬼。
铃兰往殿中扒了一眼,薄的跟张纸片儿似的人摊手摊脚,躺在地上,破毡盖在身上,像块裹尸布。
天帝冠正衣端的出了殿,刚踏出殿门,逍遥上仙就半步不差的进来。
今日与昨日并无什么不同,不过是玉衡中途再没醒过。
铃兰在一旁闲的心痒,凑上来问:“我有什么能帮上忙?”
逍遥上仙好似对他就只会说这一个字:“滚!”
铃兰置若罔闻,走到玉衡跟前,瞧见玉衡惨白腕上净是血孔。
约是这几日人昏躺着,甚少吃喝,人又薄了几分,钉环是摘下又重新往上挪到服帖位置,才又扣上。
铃兰盯着那皮肉外翻的黑红血孔,咧嘴道:“这疼不疼?”
逍遥上仙冷笑:“你来试试。”
铃兰连忙摆手:“算了,算了……”
饶是逍遥上仙虎狼之剂,今夜,天君归殿,玉衡仙君仍未能醒。
铃兰在殿外靠着墙角昏昏欲睡,夜中,却忽而惊醒。
殿门摇晃,混着避音咒都挡不住的凄叫,四月风寒,却吹的人十分燥热。
铃兰想,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这位玉衡仙君,大抵是抠着了天君逆鳞。
第四日白日,终是与前几日有些不同了。帝君踏出凌霄殿,逍遥上仙没来。
铃兰微惑,心道,莫非经了这些日子,天君终于将这坤泽玩死了?
铃兰踏进殿中,人微一愣,玉衡仙君……竟是睁着眼的。
冷硬脏污的地上,竹玉般指骨轻攥着破毡,玉衡循声侧头,细若游丝的声音,宛若青莲落水缓慢荡开。
“是你。”玉衡开口,冷淡虚软,还有点说不出的失望厌弃。
铃兰全然不理,凑上来道:“是我,这几日都是我在照顾,不过今日有趣,仙君还能醒着?!”
玉衡闭眼,哑声道:“睡了。”
一声惫哑至极的睡了,封不住铃兰的嘴,又问:
铃兰:“仙君昨夜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