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秦朝的兵马俑啦!」觉得丢脸的十岁男孩以英语讲义覆面。
「闭嘴,东方取巧,你敢纠正老子,唐朝和秦朝还不是一样都是古人。」东方霸反手一取,一本半新不旧的英汉辞典直线飞去。
哀嚎声凄凄,小小的人影赶紧往沙发椅後藏,免得再次成为出气筒会长不大。
「不要迁怒发育不全的小鬼,你在玩什麽把戏别以为我不清楚。」死老头想摆弄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哪有发育不全,人家今年才十岁呐!东方取巧吐吐舌头,将小身子藏好。
「老子骂儿子干你屁事,我是一时手气不顺嘛!下回定扳回一城。」他豪气万分的拍拍胸脯。
「还有下回?」东方沙沙怒眉掀得山般高,白玉掌心往透明玻璃桌面一击。
「你真粗野,这张桌子不便宜。」东方霸不在乎的一瞄,剥剥的碎裂声正好呼应著由中央向四方散去的裂缝。
她冷哼地一踢,脆弱的桌子当场碎成玻璃片。「再给我打马虎眼试试。」
他轻笑一声。「我输了你再去赢回来不就好了,干麽气得要拆房子。」
「你说得轻松,请问你把我的终身大事输给谁?」她双手环胸,天生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
彷佛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她随便一个站姿都能让人感受那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不包括见惯大风大浪的东方霸。
「你怕赢不了『十方阎王』吗?」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十足的信心。
「老头,这一招早八百年前就不管用了,自己踢翻的尿桶自己收拾,我不会去沾得一身臭。」谁理他死活。
世道变了,卖女还「债」不流行,翻了尿壶就别嫌腥,自作自受。
真是的,这麽聪明干麽。「老子有难你就该出头,不然我何必养你。」
「少来讨恩论情,反正你有三个女儿,蛇郎君哪会在乎是哪一个。」没道理老是「老三」吃亏。
中国神话是如此,美女与野兽的童话版亦是这般,难道「老三」是生来受苦,活该被牺牲呀!她偏要颠覆传统。
「可人家指定你为筹码,我也没办法。」东方霸故意推卸「失败」的责任。
冷笑不已的东方沙沙将母亲请到一旁,一手拎起父亲的前襟。「有人逼你赌吗?白朗宁还是红星,一颗子弹就让昔日的霸王龙臣服,你也太不济了吧?」
「你……不孝、不孝,早知道你长大会这麽杵逆,老子在你出生时就先掐死你。」他一脸悔不当初的狠瞪著,一口气随她吊著。
他退休了,不玩枪。
「过去的前尘往事提了伤心,你给我老实招来,人家给你多少好处?」千金难买早知道。
「呃!这……」难得有羞惭之色的东方霸抹抹脸,欲言又止的闪烁著眼神。
「老头子,你该不会真输给个小辈吧!」瞧他老脸皮一阵青一阵白。
「谁说的,我是坐错了方位才失了手气,不然准赢得他落花流水。」当天黄历上写明:东方不利,煞虎,而他生肖正好属虎,所以……
是方位的煞气害他输牌。
「是你输得淅沥哗啦,没本钱还拿女儿当筹码,用烈火玫瑰四个字骗吃骗喝,是不是?」输「人」还敢大言不惭。
突来的碎裂声让东方霸弹了一下。「我的兵马俑……」碎得好模糊。
养了三个女儿没一个正常,是老天在笑话他少年风流,作践了太多女人的报应?
老大东方婉婉生性秉良,可惜对妹妹唯命是从,空长著一副我见犹怜的清灵仙子样却没有主见,凡事被人牵著鼻子走,什麽尊师重道她不懂,孝顺父母没听过,妹妹最伟大。
而那个妹妹就是眼前的小泼辣。
老二东方柔柔是个花痴型美女,只要提供她长相出色的男货,她可以不要父母,不顾礼义廉耻地为那男人拚死拚活,在所不惜。
当然,敢以男人为诱因来驱使姊姊为自己卖命,除了生性乖张的三丫头舍其谁呢!她是三人中最不受管束的一抹火灵。
最小的男孩,也是东方家唯一的男丁取巧是家中最没份量的一员,因为上头有个光芒四射的三姊,他被忽略是正常的事,不想挨揍就得机伶些,家里有两座活动火山揍人很痛。
「别在我耳边鬼吼鬼叫,给你三天摆平这件事,否则……嘿!我会让你见识什麽叫不孝。」手一松,她威胁地轻拍父亲肩膀。
不轻不重,东方霸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丫头,你想害我背信吗?」
「不讲信用是现今黑帮走向,节哀顺变吧!你老了。」信用破产的人是他不是她,桥与河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