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中的?嘲讽之意几乎要扑到秦阙脸上了?,他本想以?为祝蘅枝应当不会看着香满楼无端被自?己迁怒,会收下这碟子桂花糕。
却没想到祝蘅枝回了?他这么一句。
有那?么一瞬,他像是回到当时的?澧州,他在祝蘅枝的?门外,祝蘅枝说他“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他急忙找补,却无话可说。
祝蘅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陛下日理?万机,不应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这是在赶人了?。
秦阙心底一沉,手微微攥紧,又松了?开来,心中纠结了?无数遍,还是起身?说:“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都?要起身?了?,又将那?支被祝蘅枝从并蒂上剪下来的?莲花握在手里,一起带走了?。
祝蘅枝回眸看了?他手里的?莲花一眼,淡声道:“陛下若是也觉得碍眼,叫下人扔了?便是。”
说完背过去身?去,没有再?理?会他。
秦阙心头一堵,手中的?那?支莲花似乎有千斤重,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抬腿迈出撷月殿。
他在战场上被劲敌围在中间九死一生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绝望。
他哪里是要将那?支莲花带走,分明是祝蘅枝当着自?己的?面撕下的?他的?尊严。
可他无话可说,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对不住祝蘅枝。
回了?勤政殿后,秦阙找了?个?和祝蘅枝殿中相差不大?的?瓷瓶,将那?枚残荷插在里面,就放在自?己平日批阅奏章的?桌子上,于是他每天都?可以?看得到。
但从池塘中剪下来的?花本就不能存放太久,毕竟失去了?根茎,如今这朵,又是生生地从并蒂地根茎上剪下来的?,自?然更是短命。
没过多久,那?朵莲花便显示出衰颓之像。
他身?边伺候的?内侍不知道这支残荷的?由头,看着花瓣已?经要枯萎了?,便想着扔掉往里面重新换一支,但他还没有碰到那?支莲花时,便被秦阙呵斥住了?。
“谁让你动的??”
内侍慌忙地跪在地上,说:“陛下恕罪。”
对于旁人,可能还会让他辩驳两句,但眼前的?,是当朝天子,听闻只?对撷月殿那?位皇后娘娘有过好脸色。
秦阙压住眉目间的?烦躁,挥了?挥手,“从今天起便不用在御前伺候了?。”
内侍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