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早课,恩夫人在餐桌上用膳,简单的两、三道清粥酱菜,配着豆腐乳,她吃得很愉快。
清淡小菜自有古朴风味,她怡然自得。
“怎么了,娉婷,瞧你累得一头汗。”放下碗,她关心地抬头一问。
任娉婷拧着手绢,一脸哀怨。“姨娘,表哥他……表哥……呢!他……”
“你这孩子今儿个怎么回事,说起话来吞吞吐吐,不像平日的你。”
恩夫人吩咐丫环把早膳撤了,温柔地拉起任娉婷的手轻拍,眼中有着包容的鼓励,安抚她躁动的心。
活了一大把岁数,还会不懂女孩家的心事,八成天随又给她脸色看了。
人生在世,图得不过是晚年儿孙绕膝,怎她那顽石儿子老是不开窍,活生生的大美人送到眼前还嫌弃,三不五时惹人生气。
为了恩家香火着想,她不能再放任他无欲无求。
“表哥他带了个小乞丐入庄。”
小乞丐?!老夫人眉头一皱,这不是儿子的作风。
“你也真是的,这么点小事值得你大惊小怪,我当是天下红雨了!”
“她是女人。”
“女人!”恩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说他带名女乞丐进庄。”
“是呀!姨娘。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一脸狐媚相。”她担心被比下去而刻意毁谤。
未见其女,先闻其名。
本来女子应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她一向谨遵闺训,若非必要,绝不跨出影香居半步,乖巧温驯的房内焚香弹琴,煮菊烹茶,刺绣鸳鸯。
昨日正恰绣线用罄,丫环出庄为她买新线,一回来就脸色微快,十分不快地将庄内流言一一告知,她还笑丫环流言不可置信。
谁知在花园赏花时巧遇膺月表哥,闲聊之下才惊心,原来流言未必无稽,当真有此事。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着实放不下心,索性来找疼爱她的姨娘作主,好安安心。
“娉婷,亏你是才女,听说哪有准,天随的个性你还不明白,他不是随便之人。”儿子的性情她清楚。
“姨娘,这回你可说错了,连二表哥都一脸不可思议地道天随表哥栽了,他会言谎戏我吗?”
这……倒是。“乞丐不都是一身污秽,天随的眼界那么高,应该看不上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