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福气,那里根本是乌烟瘴气,活像福气一夜之间被扫去……咦!难道是拂福尘?」是椰子精做的吗?
土地公意味深长的捋胡一笑。
「福气,土地爷爷老了,公务繁多分身乏术,你帮我去瞧上一瞧,看看是什么妖孽在作祟。」
「我?!」福气错愕的指向自己。
「你闯了祸还想在这里赖著什么都不做?」说话间,他目光一闪,露出狡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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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雄伟、好壮观、好气派!朱漆的大门足足有二丈高,看得她脖子发酸,差点扭著了。
尤其是门口的一对石狮子,那两双眼珠子可真吓人,突目阔嘴,僚牙外翻,镇守著大门,威风凛凛。
再瞧瞧这青玉石阶,没点家底还真铺不起来,每踩一阶就有如足踩富贵,寻常老百姓肯定踩得心惊胆跳,唯恐踩坏了一角赔不起。
光看这富丽堂皇的门面,便可知是累积数代财富的大户人家,防贼的红砖墙高到只能拿梯子来爬,绵延而去,像没有尽头似的。
福气混进宅子里,一路向后院行进。
土地爷爷骗人嘛!这种地方怎会有妖孽出没?只怕祖坟冒青烟旺到不行,住在宅子里的人肯定大富大贵,一生衣食无缺……
「你们听说了没?」
咦,听说什么?
福气做婢女打扮,竖直耳朵偷听,安静无声地跟在一群老婆子和丫鬟身后。
「又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说,别让我心口揪得紧。」说话的是四十上下的妇人,神色惊惶。
又?这户人家这般不平静,常常有事发生?
福气好奇地偏著头,秀眉轻扬,静悄悄地听人讲闲话。
「二爷的亲事又办不成了。」一声叹息无奈地响起。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初三过门吗?」怎么这么一波三折,教人总不得安心。
「还过门呢!人都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能不能上得了花轿还是个问题,你没瞧见前厅乱得很。」老蔚娘刻意压低嗓门,唯恐小话被人听了去。
「唉!这门亲真是多灾多难,明明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到头来,却像是诅咒似的,让人心口发颤。」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怎么就是走不到一块儿。
「我看早就该上门退亲了,何必守著什么承诺,君家小姐分明与咱们家相克,再这么不干不脆的拖著,须家迟早人丁凋零……」一个俏生生的丫头说道,嗓音清脆却带了一点不以为然的鄙意。
「呿!胡说什么,这番混帐话可别被家主听见,不然准会惹出事来。」一个婆子瞪了说话的丫头一眼。她这点小心思还怕别人瞧不出吗?不就盼著让爷收进房,母凭子贵当个姨娘!
须家的风光得从第一代家主说起,瓦岗英雄出身的须强风跟著程千岁遇上明君之后论功行赏,也当了官儿。
只是须老爷子出身草莽,过不了矫饰逢迎的官场生涯,没几年便辞官,成了循规蹈矩的生意人。
也许是和官家多少有些交情,因此这一开起商号来,顺风顺水得令人羡慕,不到几年光景便俨如河南一带的头号富商,钱途看好。
之后的几代子孙也深受福荫,顺顺利利地把事业版图扩展到关外,店铺一度高达上千家,富可敌国。
不过人过富易招妒,上一任家主须尚云便收敛了许多,不想因财富的庞大而引来朝廷的关注,悄悄地关起一大半店面。
树大招风呀!人要安分点过活,才是福气。
可是八成应了一句老话‐‐「有财无丁」。须家的子嗣向来不旺,妻妾娶得再多,能继承香火的男丁代代不过三个,甚至单传了两代。
因此须家特别重视子嗣,不求好坏,只求有男丁,不论哪名姬妾产下儿子,地位直逼明媒正娶的正室。
难怪十七、八岁的俏丫头有此奢念了,她也巴望著攀上高枝,当个前呼后拥的贵人。
「我说的是事实,哪一句说差了?自从二爷决定娶君家小姐入门后,这府里出的大大小小的事有多少呀!都说是巧合,谁信!」俏丫头十分不屑的反馼。连人都死了还不够晦气吗?不过这话她只放在心里,没胆说出口。
「这倒也是,真是邪门得很,怎么忽然就生出这么多事来?」中年仆妇是府里老人,不免感慨。
「什么事?」
一道软绵绵,像糯米团子的甜嗓轻扬,大家聊得兴起,没人发现来了个面生的婢女,听有人问便顺口接了下去,道出近三年不幸的憾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三年前二爷迎亲当曰,一向身体健康的老夫人突然就没气了,当时花轿就正巧抬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