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奕衡落在后面,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笑意越来越淡,淡到最后一点也看不见。
“这餐厅很难定的,难为你有心了。”季老师看向傅西辞。
“您客气了,结婚以来,您是小舒唯一惦记的老师,我要是怠慢您,小舒准会跟我急。”傅西辞道。
“看到你对小舒这么好,我当老师的很开心。”
“……”
平日里傅西辞寡言少语,惜字如金,现在这毛病倒全改了,一言一语将季老师哄的很开心,直言舒妤前面夸他还夸的过于含蓄了。
舒妤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到底是经商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一直有,只是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对谁都冷冰冰的。
怎么今天就表现的这么好了?对老师的职业有滤镜?
舒妤盯着他的目光被发现了,正当她要不动声色的挪开时,他给自己加了一块鲈鱼,“多吃点,看着瘦了。”
一旁的季老师笑着点头,仿佛两人佳偶天成。
“……?”
她严重怀疑他被魂穿了。
吃过饭,两位男士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
杜奕衡整顿饭就看两个人表演,不仅不觉得被刺激到,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他不是不清楚舒妤跟傅西辞之间的婚姻关系,跟圈子里其他人一样,联姻罢了,结婚前没感情,结婚后一年傅西辞一直出差,婚后也不可能培养出什么感情。
直到他回国,傅西辞出差的频率才有改善。
从一个男人的视角来看,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罢了,就算自己再不喜欢,只要认定是自己的,就不允许别人沾染。
杜奕衡慢条斯理的冲洗着手,“傅总,戏演过头,看出是假的,就不太好看了。”
傅西辞比他先进来,快一步冲洗完手,抽了纸巾擦手上的水渍,垂着的眼皮,眼底一片漠然,“我没有给人演戏的癖好。”
“那倒不见得,有时候可能只是自己当局者迷,将演的戏当真了。”杜奕衡从镜子里看着他。
傅西辞同样,在镜子里跟他视线相对。
两个男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冰冷,一个温柔,形成强烈的对比。
“有一件事你肯定没听小舒提起过,”杜奕衡慢悠悠道,“或许您看过大学时我为她拍的照片?”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光线好风景好她状态也很好,拍了不少张佳作,可谁曾想,拍到一半天下起雨了。”
“我们都没带伞,只能跑着去前面的破旧凉亭避雨,她金枝玉叶的哪里这样狼狈过,我只能脱下外套,顶在她头上替她遮挡一些,我永远忘不掉她偏过头冲我笑的样子。”
他闭着眼,似是回味。
有人说,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这是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事。
杜奕衡心里做好准备,可那一拳迟迟没打过来。
他睁开眼,对上的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即便他说了这么多,傅西辞依然面无表情,漠然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傅西辞低垂着薄薄的眼皮看着他,“你以为我会动手吗?”
打完了,好去卖惨,拿他当傻子。
他真要动手也不会选择在今天。
冷冰冰的,也是嘲讽的,仿佛反问“你配我动手吗?”
也对,到底是逐利的商人,哪能这么不经事,三言两语就被激的没了理智。
“你知道她暗恋过我吗,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你觉得还会有你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