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傅今照旧没吭声,但是从他哥很诚实的表情来看,大概在说“是不该”。
安逸便皱了眉,有些来气:“只许你关心我,不许我担心你吗?”
“何况那么危险的情况,我……”
“我没有良心的吗?”
安逸凤眸又瞪了起来,胸膛几下起伏着,盯着傅今。
傅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愣神,接受信息貌似很迟缓,说话也是一截一截的,看起来像摔傻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只是良心吗?”
安逸愤怒的情愫还没升上来,被这句话问得一愣,一双眼还睁得很大,脑子飞速运转,人却半个字没憋出来,下意识抿着唇,就只会冲他哥眨眼。
妄图用最纯粹的招数,“盯”回他哥的纵容。
傅今,当然会纵容安逸。
一如既往的,每次都这样。
人却笑得比以往每一次都真切,连一丝无奈的痕迹也没了。
他看着安逸些许躲闪的目光,和那点朝着脸颊蔓延的绯红,心下突然有了实感,难得飘然。
他想,或许大逆不道的,不止他一个人。
摔这一场,倒也算值,如果安逸没受伤的话。
那个晚上,心情颇好的傅今敲响了安逸的房门,不顾人的微末反抗和躲闪,替人上了药。
安逸好险红成一只虾子,脖子一直以惊人的毅力把脸埋在枕头里,可惜后颈也染了色,好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傅今一张瘫了十来年的脸,第一次把眼都笑弯。
他大抵知道了安逸的心思,而安逸,何许聪明的少年,虽则感情上比较木讷,逻辑却还好着。
他哥问了那句话,他就觉察出了不对的意味。
于是安逸便也猜到,傅今知道了。
可是,不行啊。
不能给他哥希望的,他们两个,先不考虑世俗眼光,便是在一起了,自己又能陪傅今多久?
傅今走后,安逸一身药味趴在床上,实在笑不太出来了。
他死后,是作为哥哥的傅今会更难过,还是作为伴侣的傅今会更难受。
他脑子转得滞涩,已经理不太清,追根溯源还是一句话——能不能不死呢?
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吧?
会吗?
可是心仪发来的三中考试卷子,虽然安逸记不清楚每一次考试具体的题目,但总体印象深刻的几道题没有变,甚至连编号,答案,出现的时机,都与上一世一模一样。
真的会不同吗?
这一世,待在傅今身边,他生病的次数对比曾经,又确实少了许多。
分明能感觉出来这副躯壳甚至不如上一世。
会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