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很窄很偏僻,却是村庄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道路,尤尔就是从这里进入村庄的。
循着味道踏入小路,味道一下子浓郁起来,伴随着阵阵恶臭。手臂忽然被宿林拉住,尤尔停住脚步,表情在看到前面的景象时瞬间凝固。
几块形态各异的木头散落路边,霜打泛白,木头中间躺着一具同样被霜盖住的人形尸体。
两个人走上前,宿林蹲下身近距离查看尸体。
尸体腐化程度不低,现在这种温度下腐败到这种程度说明死了有几天时间。
不是女巫的尸体。
但最近村庄没有死过人,不是女巫又是谁?
宿林查看完尸体,得出结论:“老板。”
尤尔目光一凝,看向地上的尸体,老板没有到达他想去的城市,他死在了离开的路上。
腐败的尸体模糊了老板的样貌,但还能看见尸体背后纵横交错的抓痕,抓痕杂乱无章,不是一击致命,但也不像泄愤,更像是——不熟练。
“是被提卡转化的后生狼人干的。”尤尔道。
刺骨狂风在耳边呼啸,尤尔眯起眼睛,乌云将村庄地笼上一层雾蒙蒙的阴霾:“村庄要完了。”
此刻的平静都是假象,狼人没想放过任何一个人,女巫不知所踪,只要骑士一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狼人就会伸出血淋淋的爪子,撕碎整个村庄。
“宿林,我也是狼人,狼人天生就是杀人的。”
他的内心和狼人一样丑陋,是奶奶让他短暂恢复人性,但如果必要,他心里的野兽会随时释放出来。如果事情真的到那个地步,他不敢保证那时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宿林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掌摩挲尤尔挂在耳朵上的琥珀;“会,保护,你。”
尤尔抓住他的手腕,露出锋利的犬牙:“我也会保护你的。”
两人将老板尸体就地掩埋,尽管很遗憾,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女巫。
不过两人确实没有其他线索,找不到女巫,不如先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佩佩女巫追查魔物这么多年,在接近真相后应该会变得谨慎,她不太可能随意挥霍最后纯白药水,而应该会在确保万无一的情况,查验她心中近乎是认定的人。在此之前,她是怎么锁定嫌疑人的?”
天空飘起了小雪,村庄更添一分寒意。尤尔无精打采地趴在酒馆窗沿上,一片雪花从窗外飘来落在尤尔头上,顷刻间融化。
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女巫依旧没有现身,尤尔不得不正视佩佩女巫可能已经死去的现实。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找不到女巫的尸体。
露在外面的半边脸有点冷,尤尔换一面靠在手臂上。一株盆栽出现在视角里,枯黄的植物蔫搭搭地垂在瓶口,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落入冰封湖泊,冷彻心扉。
他眼球冻结般一寸寸从植株挪到栽培植株的盆栽,这不是普通陶瓷盆栽,而是玻璃材质、圆底细口,和女巫毒药瓶长得一模一样。
有一瞬间他很想回头看看,塞拉是不是站在他的身后,像他看玻璃瓶一样面目表情看着他。
是他看走眼了吗,难道塞拉就是佩佩女巫在寻找的魔物?
他保证昨天这盆植株还没有放在窗台上,为什么要把毒药瓶明目张胆地放在他面前,塞拉在向他暗示吗,或者已经是他明示了。
尤尔被自己的脑补惊到,这可是连女巫都解决不了的魔物。
这时,塞拉从后厨走出来,她将一盘烤好的曲奇放在尤尔面前,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热气腾腾的香味驱散严寒,尤尔拿起一块曲奇,浓郁奶味充盈酒馆,但同时另一股香味徐徐钻入鼻腔。
“你喷香水了?”
塞拉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怎么看都不像是塞拉啊,尤尔咬下一口曲奇看向植株。
一双手捧起枯萎的盆栽,塞拉皱着眉十分不解。
尤尔顺势道:“它怎么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