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迪是个心很大的妇人,不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她基本不放在心上。别人都在找狼人看热闹,就她在外围在教训遇事就当缩头乌龟的丈夫。
出了一通气,她看到低着头被挤在人群之外的尤尔,念着都是后巷的邻居,过去关照道:“小尤尔,怎么了?”
尤尔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可惜,露丝姐姐善良又漂亮,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珊迪也感叹了一声,“多好的大姑娘,看见她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我,也是有很多疯狂的追求者的,哎,说没就没了。也怪她安全意识太薄弱,大晚上敢一个人回去。”
“如果有人陪她一起回家,应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吧。”尤尔道。
“这可不一定,阿朵本身就是女孩子遇到事情只能一起遭殃,那些小伙子么,孤男寡女的,说不定露丝更危险。”
另一边,哈尔仗着宿林不会说话,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来回踱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过宿林那栋破房子,他的墙壁上,经常留下他密密麻麻的指甲印。”
警长点头:“确实是有这个事。”
哈尔在宿林面前站定,“只有狼人才需要磨爪子。”
也有理智的人提出异议:“可宿林有疯病,这个行为并不能说明什么。”
“都说他有疯病了,你们怎么还相信他是无辜的?”哈尔道,“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半夜发疯杀了人哦,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我刚才漏了一个细节,昨天我喝醉了,半夜尿急出去撒尿,好像确实看见过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往后巷走,因为太冷了,加上我喝醉了以为是幻觉就没注意,现在回忆起来,那个背影非常高,我们村这么高的人就只有宿林了。”
宿林看着哈尔的眼神充满了冷意,哈尔的语言禁不起任何推敲,但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越是想要开口,他的喉咙越是像堵住一般无法发声,甚至因为紧绷有种呕吐的感觉。
他摁住不受控制又开始痉挛的手。
警长:“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狼人杀人不需要理由,或许根本没有逻辑可言。因此指认大多都是靠主观感受,你认为你是,投了票,少数服从多数,就可以了。
因此煽动性的言论比难以捉摸的逻辑分析更重要。
情况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在哈尔的煽动下,村民们叫嚷着要将宿林推进火刑台。
在他们眼里,宿林已然是那只板上钉钉的狼人。
一个强壮的村民率先从背后架住宿林,喊道:“驱逐他!”
其他村民们举起火把高喊:“驱逐他!”
人群外闲聊的珊迪和尤尔被响亮的口号吸引过来
神明塔感应到了村民的呼声,悄然打开了驱逐门。
宿林像一匹孤狼,站在人群中心,却被所有人排斥。哈尔得意的笑声像是尖利的刺,穿过人群贯穿尤尔的耳膜。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宿林的身影,那份特殊的孤独气质像旋涡一样吸引着他。
“小尤尔,没尾巴!”
从尤尔记事起,这个耻辱的童谣一直伴随他。
记忆中那个永远单薄孤僻的身影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披着稀稀落落的假狼毛,狼崽们一边朝他丢石子,一边围着他哈哈大笑。
笑声如同现在。
尤尔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向宿林,像是在看遥远时空里那个孤独的自己。
“小尤尔,怎么不说话了?”珊迪抱臂用观赏的心态看着这场残忍的闹剧,“如果宿林没了,他的房子就归你了,”
“珊迪婶婶。”尤尔抬起头,真心实意地疑惑道,“阿朵姐姐家比宿林的还大吗?”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她们家有两个厨房,五间卧室,晚上还可以躺在浴缸里泡澡,那生活真是”珊迪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有那里不对。
越来越多的人推着宿林前进,迫使他一步步靠近驱逐门。宿林阴沉的视线始终停在哈尔身上,哈尔向他伸出一根中指。
“等等!”洪亮的女高音一路从最外围冲入人群在所有人耳边回荡。
珊迪大步流星地走到最前面,张开双手挡在门前面:“我有话要说,宿林是无辜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
“我还是受到”珊迪话说一半只见尤尔在后面疯狂向她摇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尤尔不愿意承认,也许是因为害羞但无伤大雅,珊迪改口,“自己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