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凌瑶王正于盘龙殿中等候陛下。”
启轩一听,便止不住地想象着那高大的身影正乖巧耐心等着自己的模样,一时间心脏骤紧:“辕儿为何会在盘龙殿?李公公是不是年岁到了,听不清朕的话了?”
“奴才惶恐!”李公公听圣君语气温怒,立刻弯膝跪下,“奴才曾按着陛下的吩咐邀凌瑶王游赏御花园,为了不让凌瑶王心生无趣奴才,还为其送上过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婢,可不论奴才如何劝说,凌瑶王却执意要于盘龙殿中等陛下,还命奴才不得与陛下先言,要陛下回殿了才可告允……”
李公公说罢半晌,却始终不得回应,小心翼翼地抬眼窥之,却发现那性情向来温润的圣上竟似愤怒至极,双眼微红,从未见过皇帝如此愤怒的李公公惊恐万分。
“奴才死不足惜,但请陛下注意龙体,求陛下息怒!”
启轩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将心底那骤然沸腾的火焰压下。
“所以凌瑶王……收了?”启轩龙袖下的双手紧握,微微颤着。
李公公不明所以,又不敢冒然言之,只得把自己方才的话又全数于脑中过一遍,随即恍然顿悟,如实答道:“没有,凌瑶王虽长居军营,却似乎……不近女色,连盘龙殿的宫娥们近之都面生不悦……”
其实事实也并非完全如此,事实是根本没有下人敢靠近启辕,因为不论样貌如何不论是男是女,只要有生者近之,那张本就冷漠的俊脸便于霎时间让人如坠冰面,颤栗不已,若非李公公是看着启辕长大的,或许连他都无法相信这个不过微微抬指就令人不禁连退数步的人,竟只有十六岁。
启轩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盘龙殿,却发现殿厅中空无一人,随后一奴才迎上告知,才知晓启辕去了他的书房。
启轩脸色微变,一边大步流星地奔向书房,一边问李公公启辕已经来了多久,不料李公公竟答说他从未离开。待启轩颤着心跳推开房门时,果然见那人执着一幅画细细观赏,听到门被推开时转身望来时,凤眸微弯唇角微翘,哪有一丝传说中的铁面将军之样。
启轩见事迹败露,也只得强压纷乱如麻的心思,强笑道:“辕儿,久等了……”
凌乱的方桌之上皆是数不尽的画纸,纸上皆画一人,那人眉如峰尖,一双细长的凤眼深情款款,眼波澜澜。
“将哥哥的书房翻得凌乱如此……哥哥会怪辕儿么?”
放眼整个九国也就只启轩一人,可让这一拳即碎铁石、一吼皆慑天下的凌瑶王竟如撒娇般地自唤辕儿。
画中所绘仍是启辕十岁时的模样,如今启辕虽相貌大改,但那眼中深情却不曾有异,此情之深甚是只有过而无不及。
启轩命李公公合门退下后便走向启辕,随即拥住这比自己已高出些许的弟弟,眼眶湿热,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辕儿,”龙袍之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朕的辕儿……”
还未拥得尽兴,双肩便被人不断推离,恢复神志的启轩赶忙着松开双臂退开时,便觉面前影子渐深,再回神,两人竟已吻得唇齿难分,意识到是什么正钻入自己唇隙之间时,启轩的则被胡乱推散、掉落一地。
桌前难舍难分的两人正忘我吸吮着,两张面容皆英俊不凡的脸,都染上了满溢情欲的红云,从其不断交合变换的唇隙间,偶可看见两条湿软的粉舌正交缠不休,偌大的书房中充斥着暧昧的水声和舒爽惬意的细哼声。
温度途升,启辕难耐地扯开紧勒着喉口轻甲,露出束于底下的军袍,察觉其意图的启轩颤着手想推开牢牢固定在自己上方的人,不料意识还尚清晰,可手脚却瘫软如泥,根本施不上劲,这一番软软地攀附竟像是催促而非抗拒,且在够着那健硕的胸膛时还能感受到手掌间越渐剧烈的心律。
“哥……”启辕呼吸紊乱不堪,随即抓住启轩不安分的手哑着嗓子道:“别急……”
启轩抬眼看向涨得满脸通红的启辕,心跳也随之剧增,感觉到有什么物什正抵在自己肚脐眼下时,启轩便觉着脑子里的某条线被人狠狠扯着,骤然间跳疼不已,理智的重回使得双手莫名生了一股力,而启辕也无心伤他,所以启轩并不算太使力就将启辕推了开。
平复了好一阵,启轩才看向低垂着头半晌不语也不动弹的启辕:“李公公说得对,凌瑶王久居军营,那几个婢奴,朕会于今夜派往凌瑶王府……”
“哥,对不起。”启辕的声音仍是哑的,虽在道歉可其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悔恨,且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愤怒。
两人虽多年未见,可启轩仍是一下便从这四字里听出了启辕的情绪,启辕理所当然的愤怒使得启轩有点慌乱,却也知道两人这番纠缠实在……实在太过荒唐。
“哥,”启辕忽然抬了脸,脸色恢复如常,声色也不再沙哑,“过两日就是诞龙节了,反正孝期未过无法兴办节宴……不如哥哥带我出宫玩玩,如何?”
启轩看着一副没事人的启辕,看着那虽强压着情绪却仍旧微红的眼眶,于是便心生不忍,只得随其之意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
“朕……朕也许久未出过宫了,如此,便陪你这一遭吧。”
启轩本能地想抬手顺一顺启辕那流墨般的长发,刚要伸手,启辕竟其不露痕迹地退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启轩脑子中的那根弦骤然崩断,失了理智。
“躲朕?”
启轩不管不顾地向前靠了一步,说着还继续抬手,没想启辕竟还后退,且眼神躲闪,见启轩沉着脸还要追上来,只好叹了口气,随即抓住那即将触到自己脸上的手,这未曾武弄过什么刀枪的手又软又滑,但还是瘦了些,显得手指过于纤细。
启辕交扣住这双手,继而在启轩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又轻叹一声,“哥,还有两年你就不必再守孝,届时,你会如何?”
两人十指交缠,启轩被缠得疼了便想抽回,却发现启辕死死卡着他的指缝,神色间带着不容挣扎的霸道,于是这掌天下至高之权的一国之君,竟就如此轻易便妥协,也不喊疼,只极其温柔地回握着那满是厚茧的手掌。
“会……做朕该做的事。”启轩刚说完,那握着自己的大手便不再使力,而是任启轩的手缓缓滑落。
启辕忽然笑了,笑意很深,却丝毫渗不进俞渐湿润的眼底。
这是启轩诺言
整整两日,只有李公公一推门启轩便止不住心脏狂跳,可等李公公报出求见之人时启轩都忍不住失望不已,哪怕那大臣所协之事事关天下百姓,也再无法让其平复掉这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