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永庆帝在现场,定会一眼认出,眼前的黑衣男子是皇室暗卫二把手。
越含玉净手饮茶,轻描淡写道:“知道了。”
暗卫退下,只明珠一人在旁服侍。
越含玉不疾不徐喝完一杯茶,喉间的干渴得以缓解,这才站起身来:“走吧,去瞧瞧。”
明珠亦步亦趋跟上。
靖郡王和戴澹父女被俘后,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
至于戴氏豢养的私兵,越含玉嫌他们脏了皇宫的地儿,把人塞进了大理寺牢狱,与来自民间的罪犯作伴。
鲁宁亲自引路,来到刑部大牢的最深处:“殿下,罪人戴澹就在里面。”
牢房里潮湿阴冷,老鼠和蟑螂窸窸窣窣爬过,身下的稻草脏黑且黏腻发臭。
戴澹本来躺在稻草上,听到说话声立马坐了起来。
他跟越含玉隔着牢房的木桩对视。
戴澹被狱卒扒去华贵的衣袍,换成不知多少人穿过的囚衣,披头散发地盘腿而坐,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边跑过。
越含玉仍然穿着上朝时候的太女朝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眼神平淡,可戴澹硬是从里面品出一丝鄙屑和轻视。
这眼神深深戳到了戴澹的痛处,在越含玉屏退鲁宁和明珠后,一个箭步冲到牢房门口,“砰”地抓住木柱,血丝遍布的眼睛死死盯着越含玉。
若目光能杀人,越含玉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是老夫轻敌没错,但你也别太高看自己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安枕无忧了吗?”
“一山更有一山高,你别忘了,老夫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
“算计到老夫的头上,你还嫩了点!”
越含玉双手抱臂,指尖摩挲着朝服上繁复的纹饰:“你要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
“今天之前,老夫已经把你的丑事交给亲信,一旦事败,这些丑事就会被公之于众。”
戴澹松开木柱,注视着越含玉:“你应该不想自己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吧?”
越含玉觉得挺没意思。
浸润朝堂数十年的首辅大人,八大世家之首——戴氏的族长也不过如此。
戴澹见越含玉不说话,以为她被所谓的丑事威慑住了,咧嘴露出快意的笑:“只要你放老夫出去,答应不追究老夫和戴氏的过错,老夫”
“越鸳从不在意他人,越含玉亦然。”
“且明日之后你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将公诸于众,比起威胁我,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戴澹的笑僵在脸上。
他看着越含玉,耳畔回荡她意味深长的话语,脑中一道
白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心头。
戴澹瞳孔骤缩:“你”
越含玉不予理会,施施然离开刑部大牢。
身后是戴澹歇斯底里的喊叫:“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越含玉不知道,但戴澹一定会后悔他的威逼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