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很快请来长平公主。
越
含玉走进御书房,粗略行了一礼:“父皇找长平有何要事?”
永庆帝开门见山地说:“长平啊,你今年二十有七,寻常人家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你却连个夫君也没有,朝中大臣们对此颇有微词,朕也觉得实在太不像话了。”
越含玉眉目清寒,嗓音犹如珠玉落入玉盘之中,泠泠悦耳:“所以?”
“朕原本是想在越京为你择一位佳婿,只是与你年岁相仿的早已娶妻生子,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
“倒是有丧妻的男子,朕却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朕的长平。”永庆帝循循善诱,“朕这里有位极佳的人选,身份样貌皆属上乘”
越含玉打断他:“谁?”
永庆帝语速极快地道出此人的身份:“大魏皇帝,魏策。”
越含玉眉梢微挑:“没记错的话,这位并非没有皇后,父皇是想让我过去给他做小?”
“非也!”永庆帝摇头,“大魏皇后早于六月薨逝,魏帝曾在大越见过你,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这才”
越含玉才不关心魏帝对自己的念念不忘,只问道:“鳏夫?”
“魏帝身份尊贵,寻常鳏夫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永庆帝振振有词,“且魏帝说了,只要两国结成秦晋之好,他可以保证二十年不进犯大越。”
越含玉陷入沉思。
永庆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眼前是优秀到无人能及的长平公主,脑海
里是明黄色的立储诏书。
两股思绪不断拉扯着,永庆帝呼吸凌乱,只觉坐立难安。
永庆帝在心里数了十个数,哑着嗓子开口:“长平考虑得如何?”
——当他问出这句话,心里便已有了抉择。
越含玉嘴角噙着笑,只是笑容背后是噬人的猛兽,张着大口露出獠牙,轻易便能将人撕得粉碎。
“为了大越,长平愿意。”
永庆帝意外于越含玉的好说话,但也没多想。
长平有本事,但事事以他这个父皇为先,只要他主动提出,长平就绝对不会拒绝。
永庆帝抚掌大笑,看越含玉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如此甚好,朕即刻给魏帝回信,你也好尽早嫁过去。”
“可以。”
又同永庆帝说了会儿话,越含玉出宫回公主府。
一炷香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公主府后门驶出,停在韩家后门。
明珠跳下马车,轻叩四下门板。
院门应声而开,露出门后的韩松和另一位面生的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把墨绿色的瓷瓶交给明珠,明珠接过,向两人颔首示意,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韩松目送马车远去,这才看向身旁的年轻姑娘:“走吧,文珠。”
文珠轻轻嗯了一声,又一头扎进调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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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帝给魏帝去了回信,又取出那份立储诏书。
他在烧毁和保留之间踌躇不定,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