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落下,全公公。
“砰”的轻响,一切尘埃落定。
永庆帝放下玉玺,把立储诏书藏在只有他和全公公知道的地方。
“来人,传膳。”
时间回拨到几个时辰前。
韩榆离开御书房,途中顺手解救了被戴晋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张御史,信步回到吏部。
“大人,这是新一批的官员档案,还请您过目。”
林侍郎进来,把崭新的官员档案放到韩榆面前。
韩榆一目十行地翻阅,只看了两本就放回去不再看了
。
林侍郎暗觑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尚书大人似乎心情不太好,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林侍郎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可是陛下又给吏部下达了什么差事?”
韩榆面色如常,摇头笑了笑:“林大人放心,陛下让本官过去只是问了些寻常小事。”
林侍郎老脸一红,在韩榆揶揄的目光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声远去,韩榆嘴边的笑意骤然消散。
下值后,韩榆照常在户部门口等韩松。
出宫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过路的官员和宫人隔着距离都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愉悦的气息。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二人登上马车。
马车里,韩榆和韩松相对而坐。
“肯定是魏策告诉他的。”韩榆沉声道,“也是我疏忽了,竟让魏策所有察觉。”
韩松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双手握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冰冷。
“多年不曾暴露,也怪我的放松警惕了,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消除怀疑。”韩松顿了顿,摇头,“不对,一旦生出疑心,无论事情真伪,他必然会斩草除根。”
无关阵营,无关这个人是否为他效命。
有沈绍钧的前车之鉴,他们都太知道永庆帝是怎样冷酷无情的一个人了。
韩榆深以为然,手指轻点着手腕,若有所思道:“二哥莫慌,他应该只知我一人所为,你还是安全的。”
韩松眉间出现折痕
,不喜反忧:“无论我是否暴露,我都不能看你置身危险之中。”
韩榆勾唇,语气沉静:“二哥放心,最后死的人是谁还未尝可知。”
捕捉到韩榆眼底的凌厉,韩松攥起的拳头缓缓松开:“需要我做什么?”
韩榆双手抱臂,以最放松的姿态坐着,他沉吟良久:“四姐在外多日,也该回来了。”
韩榆眸光微闪:“确实,回去我就派人给她传信。”
“劳烦二哥了。”韩榆指腹摩挲着官袍光滑的质感,气定神闲道,“这几日我就不登门拜访了,等四姐和文珠回来,替我跟她们问声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
马车里一片沉寂,他们陷在各自的思绪中,眼眸明灭不定,深处是危险遍布的幽渊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