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
什么毛病?
我和刘毅、陈先生冒着巨大的风险替你打掩护,你倒好,还反过来指责质问我。
韩榆搞不懂安王的脑回路,可能在魏军割他耳朵的时候一起被掏出来了吧。
他还由此联想到更多。
关于粮草掺了一半的沙粒,害得军中将士连吃几天野菜的事情。
梅仲良动作很快,不由分说砍了火头军的脑袋,可韩榆还是从中发现了猫腻。
——火头军是替死鬼,真正在粮草上动手脚的,是负责押送的运粮官。
运粮官与安王关系匪浅,这些年时常昧下部分粮食,转手卖出去,获得的银子全部进了安王的口袋。
运粮官行事隐秘,且每次只扣下少量的粮食,和总量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而且军中还有梅仲良打掩护,替安王遮掩,以致于这么久都没人
发现。
大越多年未有战事,运粮官的胃口越来越大,行事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不仅给安王送孝敬,还不忘充实自己的口袋,最终捅出大篓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为了不让事情连累到安王,梅仲良一不做二不休,让运粮官在一天夜里暴毙而亡。
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梅仲良知道,永庆帝也知道。
只因特殊时期,永庆帝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梅仲良瞒天过海。
梅仲良忙站出来打圆场:“王爷并非有意如此,韩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他说这话并非为了韩榆,而是为着安王。
正值多事之秋,王爷可莫要再生事端了,平白给人送去攻讦自己的理由。
韩榆笑笑,不甚在意。
安王却不肯罢休:“你是不是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哈!韩榆,你现在如愿以偿了!”
韩榆:“”
“韩榆忽然想起火药营还有些事情,恕不奉陪。”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营帐时,梅仲良正苦口婆心地劝说安王不要动怒,语气听起来像在哄三岁小娃娃。
韩榆心头的愠怒倏然散去了。
比起他,最该生气的应当是梅仲良。
梅仲良在前面拼死拼活,安王在后面拼命扯他的后腿。
谁都不无辜,谁都可笑又可怜。
陆听寒知道自己在昏睡。
他能感知到外界,妻子的啜泣,怀清的关切,军医扎进他穴位里的银针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他拼命抵抗,迫切地想要醒来。
昏睡的这段时间,妻儿一定担心坏了。
不知战局如何,他还想准时赴约,品尝怀清口中的好茶。
纷乱的思绪让他维持清醒,与翻涌着试图吞噬他的黑暗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