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有所觉,手心慢慢攥紧,打算就此毁了灵核的时候,长棍猛的从他心口的位置穿了出来,力道之大,推得他朝前冲了一下,眼球因惯性自手心脱落。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障茫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耳边鬼修的声音像是覆了层冰霜。
“为何我看你还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是他骗了我对吧?都是装的对吧?”
“所以我该将他抓回来的。”
胸腔炸开的痛意令无障很难聚神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不过鬼修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胸口又是一阵抽痛,长棍被鬼修抽了出来,拖着向了即将要消失的须弥渡走去。
又是一轮天雷落下,那边佛修们也看准时机再次围杀过去。
她太着急走到那个地方,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功夫防备,没有功夫回击,一时鬼修被夹击到体无完肤。
她跌了几次,跪了几次,好几次众人以为她不行之时,她又爬了起来,似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她的步伐。
走出长长一道血路之后,鬼修终于站到了须弥渡的前方。
她血窟窿的眸子直直看着玄已淡的只剩一圈轮廓的身形,他垂着头,闭着目,仿若老僧入定,擅自将一切隔绝在外,将他们之间画出清晰的界限。
他的身下,血盆大口在闭合,撕扯的手早也收了回去,僧人已入了须弥渡,剩下的不过是余念之下的一道残影,若再晚到一息,许连轮廓也未必见到。
到最后,连看也不看她,真狠!
阎心心头绷得像即将断裂的琴弦,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忽然跳起,灌注鬼气的长棍猛得戳进僧人消失的地方。
谁也不知道她怎么还能爆发出来那般的威力,一时,鬼修化作浓墨一般的影子,周围顷刻风卷残云,恐怖的威压撕扯靠近的一切东西,不多时,闭合的须弥渡的入口竟被她生生撕扯开了道口子。
黑影看着深不见底的须弥渡居高临下道:“小和尚,只有我说了这场攻略什么时候停,它才能停。”
鬼修知道须弥渡打开的法子已让佛修们震惊了一轮,眼看她还要进去,岂不是要坏了佛子的磨砺,坏了佛子的金身再修,佛修们自然不愿。
但已经熬战了大半夜,佛修们早已确认他们根本不能耐她何,如此便只能请神降魔。
剩下的几十个佛修在此刻以血盟誓,以肉身为献祭,顷刻,一个身形顶天的大明法王出现,巨大的佛手从身后拽住鬼修的身体。
众佛修向神明借来的力量一下子将鬼修拖离了须弥渡的入口,须弥渡再次合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阎心竟然狠心的将身体一分为二,一个去扛住大明法王,一个再次去撬开入口。
她这是疯了!
若完整修为,她与大明法王多纠缠一会儿,佛修们的身体未必支撑的住。
半身的她,只是送死!
佛子竟值得她丢了半条命也要追了回来,什么深仇大恨……
另一边,早已等着添火的几个任务者,终于等到了最合适下手的机会,为首的小沙弥一声令下:“就是现在,全体准备动手。”
说着,那只存在于江平那个愿念世界的见晦杯又出现了,像这样见晦杯还有好几个,小沙弥展开棋盘一样的道具,那些见晦杯被他们摆放到了特殊的位置上。
很快,众佛修再次见识到了鬼修的强大,她竟然用那半边的身子再度将须弥渡撕开了一个一指的口子。
可他们已经无法再请出另一个大明法王拖住鬼修,这次恐怕再无所可挡。
就在众佛修丧气之时,他们发现鬼修忽然停住了动作,只见她盯着脚下的须弥渡露出了不解之色。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一样。
这样的迟疑无疑是对佛修们的另一个机会,他们聚力再要一搏之时,那边鬼修忽然从须弥渡的上方撤开,抽出残骨砸向虚空的某处,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还有其他人在场?
佛修们震惊,连行止都未有发现,但眼下对付鬼修的就是同道中人。
一时佛修纷纷移到鬼修的后方,堵住她的下路堵下路,扰乱她视线的扰乱视线,还有暗中偷袭的。
天雷转急,阎心起先还能四顾,但那始终不曾露面的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像个巨大的磁石将她从须弥渡上吸走,再牢牢定附在他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