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顶很快有乌云聚了过来,并不显眼模样,行止同几个修为无限接近飞升的长老同时感觉到体内有什么被勾起,蠢蠢欲动似要和天地呼应。
劫雷?
不止这么简单,能引起他们反应的起码是化神期的劫雷。
长老们不敢置信,想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要突然渡劫,疑惑的同时已纷纷提着口气跳出老远躲开头顶的乌云。
此刻的他们已顾不得去管佛子安危,也顾不得鬼修的难缠,甚至不及出声提醒门内弟子快躲。
对雷劫刻在骨子里的畏惧令他们在那一息只剩逃跑的本能。
自然更不会注意逃路的缺口是有人故意放给他们的,那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在那张戾气满溢的脸上牵起嘲讽的笑意。
几个佛修一脚下去丈远,树在他们身后迅速倒退,到后面他们甚至快的跑过了风。
眼看终于和乌云之间拉开了距离,长老们额间已是细汗一层,有些吃力不得不停足休息。
正要落脚,敞亮的头顶兀得有黑云汇聚,紫电像是狰狞的恶兽迫不及待从云后爬了出来,朝他们伸出獠牙要将他们撕碎。
他们使了浑身解数以为躲过,却被轻轻松松追到。
那一息,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长老们浑身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是逃脱不了宿命的悲凉和面对死亡的无助。
他们呆立着,直到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传来这才拉回他们的注意。
“长老们这是着急去哪儿?”
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只见鬼修红衣如火,笑颜明媚,坐在挂扯在两树之间的藤蔓上,雪白的脚丫子随着藤蔓的晃动跟着一晃一晃的,分明是天真无邪的。
长老们看着正中她头顶的雷云,正随着她的细微动作跟着移步,这一刻,所有人真实的感受到她的癫狂。
这个时候她竟然招来了劫雷,无疑,她想借着劫雷的力量来对付他们,可她以为逃过一次劫雷还会有第二次幸运吗?
眼下,她可没之前一半的修为,并且因为那根多出来的脊骨,修为还在不断地散去。
简直猖狂!
她要作死随她,这个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几个长老对视一眼,金刚杵纷纷脱手,垂垂没入地下,“卐”字符随之出现在他们脚下,很快变得繁复耀眼,一个传送的法阵张开。
他们可以像刚刚那样再次躲开雷云,可鬼修能追来一次,必定是铁了心要咬死他们不放,尽管传送法阵会极大的消耗他们的修为,甚至会在传送之后不得不闭关修整,但此刻,是他们唯一可以迅速甩开鬼修的法子。
就在行止的一脚已踏入法阵的时候,只听身后,有佛修气喘着声朝他们喊道:“长老,出,出,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走了?”
阎心“咦”了一声故作惊讶:“是被你们丢下的弟子追过来了呢,小小的传送阵能容纳你们这么多人离开吗?”
行止收回迈出的脚,和其他长老一样,面上赧然,他们刚刚竟然将弟子都忘在一旁,和那贪生怕死之辈并无二异,简直是失了长者的威仪,惭愧啊。
阎心满是恶意的声音还在继续,掷地有声的落进每个人的耳里:“还是,你们打算再一次将他们抛弃?你们佛修似乎并不如传闻里的护短和团结呢。”
闻声,年轻的佛修们在这时也都注意到那仅容几人穿行的传送阵,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长老们竟是想自己走吗?
佛门避世多年,若不是佛子出事,他们也不会出门,这些时日里,他们在外听到对佛门最多的评价就是护短,曾让他们荣光引以为傲的词,此时被人狠狠地击得粉碎。
信仰的、维护的、依靠的那些东西在无形之中开始崩塌,变得没有意义。
年轻的佛修们面上失望和颓然重复上演,但出于辈分压制,无人敢公然去瞧长老们面上的意思。
他们的细微动作被长老们全部看在眼里,这时,几个老僧的脸色已不是难看可以形容,最后只朝阎心挤出了没甚威胁的一句:“妖鬼,休要挑拨离间。”
阎心像是没有听到,她视线落在最后赶到的佛修身上,虚伪的笑意收起,低声说了一句:“人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