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单纯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想要的一切,沙二小姐的献身只让他反胃,目的既已达成便无利用价值,衣服一拢随即走人,并未真正要了她。
纵横江湖多年,他头一次拉下身段委屈自身,以美男计获得巡城马遍寻不着的答案。
为了小娜儿他真是不计代价,这笔债最终还是要算在她头上,他会一点一滴地由她身上取回,丢饵之人是该付出小惠,上回的轻吻已不足以补偿。
略显懊恼,她低咒一声,“我警告你,东方无我,别再让我听见。小娜儿。这三个字。”
“东方大哥或无我,你随意挑一个吧,唤声相公也成。”他心胸宽大,绝不介意。
“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本姑娘不接受威胁。”她死也不唤那种恶心的字眼。
连她爹的那些子女她都一律直呼其名,哪来哥呀姐的烦人称谓,他简直是挖了春豆还要秋葵,得意忘形。
“小娜儿,你肯定是威胁吗?小、娜、儿——”这是交换条件。
“你……土匪、恶霸,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两人近在咫尺,她的红鞭如流星划过。
一道虹影乍现。
不避不闪的东方无我硬是吃上一鞭。“土匪配上海盗,恶霸与刁蛮女,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干么不闪,你以为我会因此而内疚吗?”心口一抽,沙琳娜倔强地扭过头,不看他脸颊上的斑斑血迹。
“不让你消消火怎成?万一气出内伤我会心疼。”东方无我含笑的嘴角隐着宠溺之色。
“巧言令色,别当我是沙秋柔,花言巧语对我不起作用。”哼!好听话人人会说,她不会傻得轻信。
男人的奸佞和狡猾她可一清二楚,底下的海盗们个个专精,为多得一份财富不惜自相残杀,互扯后腿,什么阴险的诡计都使得出来,毫无江湖道义可言。
看多了自然寒心,男人在她眼中的评价都不高,全是些猥琐小人,所以她从未兴起成亲的念头,一个人反而自在。
因此当老头子提起那件荒谬的亲事,她二话不说地回绝了,以她现今的身份、地位,用不着依赖男人过活,也许哪一天兴致一起掳几个小相公回清风岛也说不定,像老头子一样妻妾成群,享受男人的伺候。
“我的烈火娘子,你想我像是那种会哄姑娘开心的人吗?”他失笑地抹去颊边滴落的鲜血。
她不肩的说起违心之论,“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你不熟。”
“一回生,二回熟,你说我们怎么会不熟呢!这是我们第三次‘不期而遇’。”他睁眼说瞎话,将刻意安排曲解成不期而遇。
除了第一次的意外交手,其余两次都是他用尽心机的靠近,说是巧遇只会令人嗤之以鼻,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动机。
她,是他最终的目标。
“东方,你真要厚颜无耻的跟着我?”一脸的血让她看了刺眼。
红,是她的颜色,谁都不许剽窃。
真有她的,坚持不唤他的名字。“是同行,我有要事要到洛阳一趟。”
“是吗?”她轻啐着一眄,“不带任何随从和管事,你想干什么大事?”
“洛阳方面的商号出了点事,我去了解一下损失状况。”东方无我轻描淡写的说。
其实是件不太严重的小事,洛阳城的商号意外遭祝融光顾,文管事怀疑有人纵火,连夜飞鸽传书至长安通报,希望上头派个人来追查。
他不假思索的动身,一来视察洛阳的商号运作情况,二来他接获葛逢凶的消息,烈火一行人已经动身,正往洛阳方向而去。
轻骑简出才好追上她的马车,多余的随从只会拖慢他的速度。
沙琳娜的眉头一颦,“把你的伤口处理好,看了碍眼。”
“你种下的因,该由你来收拾。”黑瞳中泛着笑意,他的“苦肉计”奏效了。
“等到日出西方吧!我会替你准备好上等柳木,姐、夫——”随口一说他当是善心大作吗?
想要娶她猫如水中抓月,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