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许你任意妄为,镜子破了,他将永远是个痴儿。」镜中的白玉璇冷冷警告。
「什么意思?」手僵在半空中,她皱眉问他。
「你……」
「等一下,小白好像快被我们吵醒了,我挪个位置再和你好好秉烛夜谈一番。」好小白,乖乖睡,睡饱饱,明天请你吃白糕……她拍拍睡美男的背,吟唱着哄他入睡。
面冷的镜中人听着传入耳中的低柔歌声,虽然内容乱七八糟,让人听了很想冷哼一声,但他眉间拧起的皱折却慢慢松开,可笑中又有一丝暖意,丝丝流入阴暗的内心。
不动声色的,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移开搁在纤腰上的手臂,以不惊动睡中人、很慢很慢的动作,一脱身,又眼神温柔地将另一床被褥卷成长条状让他抱在怀中。
她是真心疼惜智力受损的痴帝,不因他尊荣的身分而有所图谋,柔和怜惜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只在一个人眼中看过。
他的母后。
「好了,小黑,你要说什么,为什么镜子一破和小白有关系?他不是一出生就缺少灵慧?」难道还能恢复?
李樗捧着神镜走向偏殿,那是历任皇上临幸嫔妃的地方。
「不许叫我小黑,丑女人。」他有名有姓,不容放肆。
「你还不是叫我丑女人,我姓李名樗,李府二小姐,你……你还瞪我,要不是和小白有关,我早把你这没有口德的妖镜给摔成两半。」一面镜子也这么猖狂,张口闭口丑女人的喊她,言语暴力往往杀人于无形,偏偏有些人还自以为幽默。
☆、
「没有口德的妖镜?」他一哼笑,笑声中有着压抑的沉重。他何尝又愿意身在此镜中,成了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
「好了,别给我看一张快哭的脸,我心肠软,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冤屈说出来,我能帮的尽量帮,你要找和尚还是道士超渡,香烛纸钱我全替你备着,盼你黄泉路上一路好走。」她双手合十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我还没死,活得好好的,你这丑女人少组咒我。」镜中人怒目而视,面色冷得像结一层霜。
「没死?」李樗哈了好大一声。「把你活着的证据给我瞅瞅,至少有个身体吧!有血有肉的,胸口有怦评的心跳,别给我一具尸体或是一堆白骨,我没通天本领能起死回生。」
「你、你这个……」他面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为白,胸口起伏得厉害,最后又趋于平静,面若冷霜宛若不曾有过一丝波动。「我就是小白。」
「喔!你是小白……等等,你怎么是小白,小白他……他是你……」吞了吞口水,她陷入即将豁然开明的浑沌状态。
「我是从他躯壳中分离出的灵魂,我们本是一体的,是王叔在我七岁那年将我灵魄摄入镜中,现实中的小白才会变成痴儿,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你说的是当今的摄政王?」天呐!那是手掌半边天的大恶龙,区区平民百姓哪扳f动。
「当年父皇中毒身亡,年幼的我登基继承大统,他把我困在镜中好独揽大权,若非对母后有份思慕之情,想利用小白牵制她,他岂会容小白存活至今。」说起这段过往,他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不带半丝感情。
「什么?叔嫂恋,他们年纪相差十岁有吧!他……呃,我是说能生出你这般天人姿容的太后定是美若天仙,难怪凡夫俗子会对她心生爱慕,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说错话的李樗以干笑打哈哈,暗流冷汗。
能入帝王目还能是丑妇吗?在三千宠爱中脱颖而出,可见当今太后美貌无人能及,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