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醒来,他溜到御膳房「偷」玉兰茶糕吃,缩着身躲在半人高的灶台偷听太监、宫女的闲聊,有人刚从宫外采买回来,谈起宫外的繁荣景致,他听着听着好羡慕,直想出去瞧一瞧。
什么体察民情,那是太傅教的场面话,其实他就是想玩,不算太笨地找了个理由,以为如此便可堂而皇之的出宫,既然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去融入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可惜余来锡和小安子不让道,说尊贵的皇上怎能深入危机四伏的民间,光是皇宫内就让他们疲于奔命,一旦到了宫外,恐怕左支右绌,要是稍有不慎救驾不及,丢的可不只他俩的脑袋,包括皇宫内外三千颗禁卫军头颅同时落地,还波及家眷九族。
「皇上,你别为难奴才了,这宫里谁长了熊心豹子胆敢放行,你就行行好,别想多了,奴才陪你去太液池钓锦鲤,上回皇上不是说想烤鱼吗?奴才烤网都替皇上备好了,等你钓条大鱼烤给奴才尝尝鲜。」一条百两金的江南锦鲤呀!他怎么吃得下肚。
「不要,朕要出宫。」白玉璇拗得很,当他想要一件东西不给他时,他会拗到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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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宫外很危险,龙蛇杂处,刀光剑影,还有凶恶的婆娘抄起擀面棍打小孩,打得鼻青脸肿,而且,外面的人都长得很丑。」小安子故意说得很小声,好像这是天大的秘密,不可道于外人知。
「真的很丑?」白玉璇一脸讶异,跟着压低声音,小心地看看左右,还把余来锡推远,不让他听。
「丑到会吓着皇上呀!让皇上恶梦连连。」看了一眼皇上的绝美容颜,小安子又小小失神一下。
论起容貌,天底下有几人能美过圣颜,那是天下绝色呀!美得颠倒众生。
美若天仙的皇上一出宫,教别人怎么活呀!丑人跳河、俗人上吊、三分姿色的佳人自惭形秽,十个美人中有九个抢着要他,另一个见美心喜,忘了换气憋昏,她们的目的是抢来当宠物。
不是自荐枕畔投怀送抱,而是养在深闺解闷,他的绝色让人不敢亵玩,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多纯净,嘟着嘴撒娇的神情多无辜,黑而浓密的长睫毛一眨一眨地,多像蝴蝶扑翅呀!就连服侍皇上多年的他都常常看痴了,惊艳他的美貌。
这样的祸……呃,美男,谁敢放他出宫,光是想到可能惹上的麻烦事,就教人背脊发寒,皇上的美倾城倾国,男女通杀。
「有那么丑?」白玉璇倒抽了一口气。
小安子肯定地点头。「非常丑。」
「比你还丑?」小安子已经够丑了,若有人比他更丑,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丑人,的确吓人。
「……是。」
神色复杂的小安子咬着牙一颔首,快泪奔了,心里委屈万分地暗道:奴才不丑,是皇上你太美了,任何五官端正的人在皇上面前都是一株不起眼的杂草,一脚踩蔫不足惜呀。
被推得老远的余来锡听着两人可笑的对话,嘴角微勾,忍住笑意。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他们说得再小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嗯,朕的子民有这么丑,朕更应该出宫瞧瞧,究竟有多丑,居然把小安子吓得作恶梦。」他是皇上,有金龙护体,妖魔鬼怪近不了身,他不怕。
「什么,皇上还是要出宫?!」小安子吓得脸都白了,嘴唇抖呀抖的,差点就要口吐白沫。
「没错,朕心意已决。」白玉璇抬起下颚,有模有样地摆出太傅教他的眼角一斜,卑儿。
「这……」小安子额头的汗越流越多,一边用绣着白梅的锦帕擦拭,一边看向雷打不动的余来锡。
「这什么这?朕的话也敢不听。」他俊颜一板,真有几分帝王威仪,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白玉璇就是个淘气的孩子,行事作风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不能以常人的心态去揣摩,也没法去猜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孩子的想法其实很直接,做事全凭一时的好恶或心血来潮。
正当小安子和余来锡以为他会走向太武门出宫时,偏偏秀逸身形以让人错愕的七星步法闪入大石头后,足下轻点排列池塘畔有高有低、大小不一的玄武石,十分轻盈的跃向御花园。
皇上会武,知情的没几人,但除了武功高强的余来锡,知情几人想不出他能向谁偷师,尤其他的武学招式并不常见,有些怪异,其中以轻功最拿手,常把身边保护的人远远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