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他说了许久的话,他才相信自己已经找到我了,勉强放松下来躺回了床上。
相较之下,第二日的情况便稍微好了些,起码他记得自己在屋里,记得不用赶路了。
但他心中还是绷着一根弦,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看我在不在边上,试探我的脉搏与呼吸。
我担心他的情况,睡得并不沉,所以他一有动作我便醒了。
瞧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心情复杂,又忍不住苦中作乐地想,何德何能,流落他乡之时还前有阿蓬生怕我死掉,后有虞殊天天关注我的性命安危。
就这么过了两天温馨的寻常生活,某日和虞殊从海边回来的时候,阿蓬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告诉我主家的人到了。
“这么快?”我以为他们过来起码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
匆匆忙忙回屋里拿了乌金石和工具揣在身上,我便带着虞殊跟着人群往东边走。
这会是平日吃午饭的点,大伙都闲下来了,住得近的听说主家来了人,便都一窝蜂涌了出来,想去凑凑热闹。
我和虞殊走在其中,倒也并不显眼。
前头走得快的已经在堂屋外站着了,围了个小圈,我没贸然挤到圈内去,只是在边上转悠着看了看。
令家统共来了五个人,三个在屋里坐着吃饭,看样子是主子,另外两个候在边上,腰间佩剑的,应该是侍卫。
“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轻轻喊了一声。
我一回头,发现是杜晓,便点头与他打了个招呼。
“你俩走得还挺快,我刚还敲门想找你们呢,”杜晓指了指屋里的人,问道,“等主家的人吃过了饭,你要不要去问问石头发光颜色不一样的事情?”
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在不经意间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被带去令家,闻言随意点了点头,说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会去找他们的。
“砚卿。”虞殊突然拽了拽我的手,唤道。
“怎么了?”我仰头问道。
他说他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以为他指的是刚与我搭话的杜晓,与他解释了两句,但他摇了摇头,说不对。
不是杜晓,还能是谁?
我的目光在周边扫视了一圈,除了苜都百姓低低的交谈声之外,旁的在说话的便只有堂屋里那些令家人了。
虞殊认识其中的某个人吗?
“借过。”
我牵着他穿过人群,走到了更近些的地方,好方便他能听得更清楚些。
“还记得兆王倒台的事情吗?”虞殊附在我耳侧道。
我“嗯”了一声,这样的大事我怎会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