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怕火,”杜晓说,“我们曾经试过抓了一只体型很小的冰鬼将它丢进了火里,等它外头的冰壳子烧化掉之后,它就像一滩腐肉一样直接散开了,掉在火里立刻成了灰。”
这是目前探查下来发现的,唯一能真正杀死冰鬼的法子。
听起来似乎不难做到。
但事实上,它们身上的冰壳和寻常认知里的冰很不一样,那东西结实得像是在极寒中冻了数万年似的,烧很久才能勉强化开一点。杜晓他们杀一只小的都花了五六个时辰,若是烧整个的、大只的,不知道得与它耗多久。
而且,在外面的风雪中火焰又很容易熄灭,这个办法要真正施行,能不能成功只能碰运气。
“那金乌石呢,”我望着在岛的边缘徘徊游荡的冰鬼,问道,“它们进不来,是不是因为金乌石的力量对它们也有作用?”
“不是,”杜晓笑着纠正我的想法,“回去仔细看看书吧,金乌石本身只是一种储存能量的介质罢了,冰鬼也需要汲取能量,金乌石在它们的眼中和食物别无二致,能让它们不敢进入苜都的是塔楼。”
这样……如果能知道塔楼是怎么起效震慑冰鬼的就好了。
我低下了头,垂眸想着那书中描画的刻在石头上就能产生不同作用的图案,暗道,若是塔楼内也有这样类似的纹样,拓下来刻上,随身带着说不定就能起保平安的作用。
但在杜晓眼皮子底下搜查塔楼影响不太好,我决定等有独自过来的机会的时候再进去找。
远远的,有钟声传来,闷响沉沉地拂过了苜都的每一寸土地。
“快要到午时了。”
杜晓将地上的大兜扛了起来,搁了句话让我在这儿等着便匆忙离开了,因为分支小道上还有人在等他送石头过去。
我拎着小袋将每块乌金石都摸了一遍,粗糙的麻布挡不住耀眼的金光,叫它们纷纷从缝隙和袋口处透了出来。
明明所能见到的都是些很光明的场景,可我心中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个杞人忧天的想法来。
如果金乌石用完了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突然有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是阿蓬。
我没告诉他我的想法,只是转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将那原本就乱糟糟的发型弄得更乱了。
像一只鸟窝。
“下次别踮着脚跑来跑去吓人,要是遇到个怕鬼的,容易把你打了。”
“好吧,”阿蓬嘟着嘴仰头看天,“被发现了,没劲。”
我笑了一声,摆出和他一样的姿势,问,“你怎么自己跑来了?”
“是杜哥哥让我来的,”阿蓬道,“杜哥哥怕午时的钟声响的时候他赶不回来,特意叫我过来指导你。”
“哦,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我忍不住说得一本正经地逗他玩。
阿蓬把头抬得高高的,似乎很受用。
我问他,“这儿的每条路都有人分管吗?”
阿蓬点了点头,道,“管塔楼的人都住在支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