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主感动的话,就解了这契印,我保证再不来你跟前讨嫌。”
后半句刻意压低了声,到了黎孟夜耳中几乎已成气音,他不自在地重重吞咽了下。
意料之中地没有回应。
时雁一又觉得无趣,他似风雨中迷失方向的人,找不准哪里才是合适的、能帮他摆脱眼下困境的路。
他撑起身正欲后退,黎孟夜却突然发难。
黎孟夜的手指干燥,指腹烘热。
明明只是简单的抓握动作,时雁一却无端想起了不久前破烂衣衫擦净指尖血液时,拉着他手腕的触感也是这样的温度。
手指神经质地一颤,而后微微蜷起。
那会他讽刺对方青天白日,孟浪了些。
此时不待时雁一出声,黎孟夜手指先动,修饰齐整的指甲抵着掌心,一笔一划地写。
隔墙有耳。
时雁一眉梢轻扬,说话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黎少主,这契印莫不是会反噬契主,禁不住地感情用事,让你满脑子只剩风月事,其余的、一概想不起。”
黎孟夜听出对方这是在变相骂他,也不恼,顺着时雁一的话头讲。
“那我做的实在买卖,祭我一人,将楼主你这么一个未知的麻烦捆在身边。”
时雁一敛着双眼,大半的神思尽数被遮去。
末了,他抬眼,坦然地和黎孟夜对视,同时嘴角微翘,“谎话说多了,容易让人当真。”
时雁一有了主意。
他直起身的时候,黎孟夜已经松开了手。
好似在方才谜语般的试探里猜到了时雁一的打算。他没阻止,像之前很多次那样,瞧着对方的身影逐渐远离,消失在了视野中。
有人盯着他们。
时雁一向来对监视的目光敏感,在确认这点后,做了新的打算。
关于早些时候的梦,刚刚碰触到黎孟夜时,隐约有断续的画面片闪而过,梦里的场景依稀有了回忆的框架。
他的感觉要是没错,对方很快会再度找上门。
时雁一划开掌心,由着血液涌出,而后攥指成拳,被挤出的血液沿着指缝滴落到地。
一滴、两滴……
渐渐汇作一小片血色凝珠。
熟悉的景象似展开的画卷铺陈,现实里岛上的花草树木逐渐被纯白的背景色覆盖,放了不同熏香的炉子依旧飘着淡淡的几缕烟色。
时雁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