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同玉晏阁交涉,凭的正是觉类修士。
“报——”
正当堂内氛围一片沉闷,有属下来报,玉晏阁使前来,此刻已在前厅等候。
左严阴沉的神色更重一分,自然明白此前的交涉作废,对方是来找他问责了,他却不能真得冷待了阁使。
等挥退属下,留给堂内众人一句此事容后再议,收拾心情去见阁使。
无怪左严需要低姿态,玉晏阁在江湖上存在时间甚早,现今隐隐呈三足鼎立局面的势力成型前,江湖已然可见阁使身影,传闻玉晏阁主是半脚已入仙门之人。
自古成仙条件苛刻,能被仙门认可的人,已然胜过寻常高阶修士,由其管理的阁使在江湖中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这次来的阁使有三位,不无意外都是头戴兜帽,身穿白袍,个个颀长瘦削,面容隐在帽檐的阴影中不可窥见。
“左使,闲话免说。”
为首的阁使见着左严到来,先一步打断了他要出口的措辞。
他的声音喑哑,声调趋平,几乎不似活人。
“此番月仙楼办事不力,丢失能力未知的觉类修士一名,阁主本已闭关多时,几日前特地为此传音我等,择令全域追踪,发现行迹无须回禀就地诛杀。”
“我惜命,不惜玉。”
左严不敢不应,客气请走了三位阁使。
一直到他们气息彻底消失,回神时才觉背上已然一身冷汗。
修士间的等级威压便是如此,高阶的威慑让低阶动弹不得,这无可跨越,修为的差阶就是会让人低人一等。
左严还处在一阵心惊中,没的黎氏一门禁术,并非轻易就能找到应对法子,即便是能操纵血液也不行,他不可能将身上的血全部流尽。
时雁一手中力道重了几分,凝固的血液瞬间四散,染上白皙修长的手指。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黎孟夜盯着他染血的指尖瞧了片刻,手指轻动,拉过来就着破损的外衫擦拭。
血迹是擦掉了,反沾了一手的灰尘。
时雁一被拽着的手欲后撤,被对方虎口卡着愣是没抽出,他抬眼与人对视,神色淡淡,开口有股夹枪带棒似的生硬。
“黎少主,青天白日的,重伤未愈,孟浪了点吧。”
“这便浪了啊。”黎孟夜笑言。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或许是受伤的缘故,体温比时雁一高出许多,明明只是单纯看着他,却好像从那眼神中读出了隐晦的别的什么。
时雁一被看得有些沁汗。
彼此僵持了些许时候,时雁一倏然反握住黎孟夜的手,指尖挑动,让更多的血液就着未愈合的伤口汩汩流出。
黎孟夜绷不住地松开了钳制,刚有所恢复的面色再度惨白,他觉腹下隐痛,是新伤牵扯到了旧伤。
“既是重伤未愈,稍微有点病患的自觉,不然容易叫人误解了去。”
时雁一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丢开黎孟夜转身就走。
开芳宴
时雁一也没打算一走了之,如他而言,他惜命。既然短时间内解不开契印,他和黎孟夜便是被捆绑的关系。